“渊儿的性子颇有些冷淡,可其实心是好的。若是他说了什么话惹了你不快,你尽管说出来便是,他不会因此而责罚你的。”

太后劝道,“宫里旁人都怕他,说他独行专断,乖张暴戾,可实则渊儿只是冷了些,旁人不好揣测罢了。你不高兴,就对他说,别把自个儿的身子气坏了。”

“多谢太后娘娘,臣妾知道了。”许秀笑着答道,心里默默跟李渊说了一声抱歉。

自己是不高兴,可是这原因谁都不能告诉,只能任由太后把罪过扣在他头上了。

她给太后诊了脉,发现太后的身子确实好了些,心便也放下了。然而她刚要告退,就被太后拉住了。

“左右你回去也无事,陪哀家说说话!”太后依靠在床上,说道。

许秀只能应了,重又坐回了椅子上。她着急走,不是因为不想跟太后说话,而是因为她知道,太后只要一开口,定然又是催着她赶快生孩子了。

从前也就罢了,她左耳进右耳出,全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眼下她是真真切切地怀了孩子,还打算过几天一碗药把这孩子送走,她不知道自己再听太后说起那些话来,会不会露出马脚来。

然而太后开口,说的却是李渊小时候的事:“哀家刚进宫的时候年纪不大,渊儿被先帝记到哀家名下养着,哀家瞧着这孩子小小年纪,开口说话却比哀家的大哥还要老成,实在是有些近亲不起来。”

“当时哀家想着,反正就是做个样子嘛,这后宫里头,谁不是做样子活着的?她们日日对着皇上做样子,哀家就对着一个娃娃,总不会比她们更难。”

太后慢慢说道,“反正渊儿也是个乖巧的孩子,有嬷嬷带着,根本不用哀家操心。”

“渊儿对哀家也算不上亲密,每天恭恭敬敬的,一天两次请安从不落下。哀家呢,就每天问问他吃了些什么,学了些什么,天冷了提醒他穿衣,天热了给他换寝殿的帐子——两个人都客客气气,就这么过了大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