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啊!”许秀一拍大腿,“那些人仗着皇上不知外面的物价,多少银子都敢往上报,中间不知道赚了多少去呢!”

“方阿姨,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许秀实话实说,“我知道下面有人贪污,可是牵连的人只怕多得很,真的要严惩下来,只怕会引起人心动荡。”

“水至清则无鱼。”方夫人伸出手指叩了叩桌子,“如果是咱们那个时代,自然要从上到下好好抓一抓这风气,但是放在这个时候,可不大好办。”

她合上账册,对许秀说道:“秀秀啊,阿姨不瞒着你,就是阿姨外面那个纺织厂,里面的管事也不是各个都干干净净的。一个两个借着收羊毛的机会,多少都会收些好处。

我也想着抓出来两个杀鸡儆猴严惩一番,可是思来想去,毕竟时代不同,有些事情也不能一味按着从前的法子来办。”

“就拿那管事来说,我大可以将他赶走了,再提一个上来。可是从建厂之初,他便一直跟着,纺织厂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都能应对得当,即便是我再找了一个,一时半刻也做不到他这个程度。”

方夫人叹了一口气:“后来我和你方叔叔商量了,他笑我想得太多,对我说了一番话,我现在也告诉你。”

“他说那管事是收了好处,可是相应地,他给纺织厂里面带来的利润,是不是远大于他收的好处?想要杀鸡儆猴,杀的也不能是那只留着打鸣的鸡!”

“那后来您怎么做的?”许秀追问道。

方夫人笑了笑:“这样的人我既然用得着他,就需要让他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我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没有损害到根本利益,我暂时还能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