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藤枝再次夺得大赛冠军,作为她的助手,高远才有可能跟随她去拜谒近宫玲子。

也仅仅是、拜谒、而已。

对于梦想并渴望着成为著名的天才魔术师弟子的魔术社成员们,这远远不够。

但对高远来说已经是全部了。

甚至他很清楚,这么莽撞地跑去找素未谋面的近宫玲子商量这件事的明智,就是在为他创造机会。

无论他参与与否、参与到何等程度,最后也只是多带一个人过去而已。

“成年人”的世界,充满了这种灰色地带,远不像少年想像的那样中规中矩,一丝不苟。

所以藤枝当真重视起来,在结束社团约高远一同回家的时候,神情都是严肃的。

尽管声称要回英国,但工作方面的收尾和转接也都是必要的,高远先生近来一直在忙着这些事,预计要到七月份才离开。

所以高远还住在自己家里。

藤枝在距离公交站不远的路边停下脚步。

“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名义去参赛?”她抬起手,制止高远的辩解,目光强悍得像个真正的女王,“我不想听什么‘能力不足’之类敷衍的说辞。高远,我知道你的实力。”

“我信心不足。”高远故意含糊地说。

藤枝的质问是他没有想到的。并不是说他觉得藤枝不是关心别人的类型,而是,他早就习惯了没有人这样关心。

某位刑警先生那种近乎强迫症的关注除外。

“假的。”女王陛下毫不犹豫地驳回他的上诉,“还记得你在公园里的魔术秀吗?那可不是信心不足的普通爱好者能做到的程度。

“只是后来你都没有再去过了。我想想,是从五月祭之后吗——雾岛对你说了那些话之后?”

她好像搞错了方向,高远想,不过也没必要去纠正她。

如果她需要一个自己不再振作的理由,那就给她一个理由好了。

“只是因为一个糟糕的人说过的糟糕的话,你就要放弃了吗?”

“是啊,我就是这种人……”高远作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回答,“让学姐失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藤枝沉默下去。有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开口,似乎在生气,但她的目光始终亮亮的。

高远一时摸不清这女孩究竟在想什么。

和她相识的时间毕竟太短、太短了。

而且她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那种类型……

高远的这个念头还没有结束,已经看到藤枝明快地笑起来。

“什么嘛!差点把我唬住了!”她说,“高远才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雾岛说的那种充满恶念的人,也不是听了那种话就会一蹶不振的人!

“我可还记得,在我差点就被那个可怕的机关杀死的时候,是你救了我的命呢!

“给我当魔术助手的这段时间,还提了好多改进意见。

“你明明就没有放弃魔术嘛!

“那么,是因为我啰?”

藤枝,以她敏锐的洞察力,直击事情的根源。

“因为你觉得,只要你参赛,我就无法实现当近宫老师弟子的梦想,所以干脆埋没掉自己。

“真是个怪人呢,高远,你在退让的同时,又那么自负。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自负的由来。

“高远,要不要堂堂正正地和我比试一场?”

16岁的少女藤枝站在那里,目光明亮,意气风发。

向出道以来只有“敌人”、没有“对手”的魔术师高远,提出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