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个周末都安排些她从前没接触过的新节目,看歌剧,舞台剧,到跳蚤市场和拍卖行玩。
有秦语领着,余自新快速学到了许多无用但有趣的知识。
他们还去了瑞士一次,滑雪,顺便见了见他母亲和外婆。没想到秦语的外婆一个白人老太太竟然会讲沪语。
余自新听伊说话跟讲故事似的,十月革命后一家子流亡到沪上,她当时五六岁,在百乐门附近一混好几年,之后找到门路,再重复一遍操作,钻石别针藏在胸衣和大列巴里带过关卡,先跑到波兰,又跑到瑞士,家里还有人跑去美国的,现在都不怎么联系了。
这些故事大概跟小辈们讲太多遍了,余自新却很捧场,一直追问。
秦语他妈还问他,“她们说的是什么中文?你能听懂么?”
秦语摇头。他听粤语都要费劲,何况沪语,前两次去工厂简直鸭子听雷。
老外婆已经快一百岁了,思维还很清晰,她没想到这次秦语带来的小囡会讲沪语,很喜欢跟余自新说话,余自新把她讲的故事都记下来,不知真假,但足够精彩。
一老一少过了个周末,还成朋友了,回到巴黎余自新还每周给老外婆打个电话。
外国人相处这一点小细节让余自新觉得舒服,亲近的直呼名字,不太熟的称某某女士/太太,秦语的外婆叫她余小囡,她叫她玛嘉,足矣。不像在中国,连钟美云那种烦人精还得叫一声钟阿姨,叫钟女士人家还觉得你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