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甩开唐少卿,疯了似的跑了出去。
刺耳的鸣笛声,不远处一个小孩躺在血泊中,肇事司机腿都吓软了,不停地跟警察说,“不怪我,他突然窜出来的。”
车轮从孩子的头上碾过去,脑浆与血混在一起,已经分不出面容。细小的脖子上还戴着上次旅游求的平安符,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孩子转眼没了气息。
“果果,你不要吓妈妈。”她跌跌撞撞跑过去,跪在地上,将孩子小小的躯体搂在怀里。殷红的鲜血将她白色的衬衫染成红色。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孩子早已没了任何身体特征。突如其来的意外,唐少卿始料未及,他身子一软,面色苍白,重重的跪在水泥地面上。
孩子的尸体被蒙上白布,裸露的皮肤白的吓人,胖乎乎的小手握起来,冰冷,坚硬。一声刚将白布蒙起来,又被许乐安掀开。
尸检报告很简单,却写得明明白白,许如果,男,四岁,上午十点二十分,在机场前的交叉路口,死于车祸。
“因为是大货车,孩子突然窜出来,来不及减速,就……”警察欲言又止。
许乐安就像傻了般,呆呆地看着儿子的尸体,就连哭也忘记了。心仿佛被刀子刺穿,眸中没有眼泪,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妈妈,我要出去玩。”她仿佛听到儿子在跟她说话。
一旁的唐少卿坐在椅子上,抱着头,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许乐安喉咙一紧,大口大口的呕出胃液。唐少卿连忙过来扶她。
“我跟你走,我现在就跟你走啊,你把儿子还给我。”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她哭喊着,拳头与耳光落在他的身上。
唐少卿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避让,任由她打。这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如果这样能让她心里舒服一点,他希望她多打几下。
警察拉着她,“许小姐,我们理解你现在的感受,请你冷静。”
“我怎么冷静,我的儿子没了。”所有的女人情绪失控起来都如同一个泼妇。
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已经不能用失控来形容,她已经疯了,眼睛猩红一片,如一头愤怒地母兽。
她死死地掐住唐少卿的脖子,杀了他,替果果偿命,脑海中只有这个一个念头。
力气大的惊人,两个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开。许如果的尸体被送进了停尸房,许乐安跟在后面紧追不少。
接到电话的韩琛气喘吁吁的赶来,许乐安扒着担架不肯松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泪水纵横模糊了视线。
韩琛上前,缓缓掀开白布,面目全非的儿子,身体冰凉,没有任何气息。儿子没了,还没听见他叫自己爸爸,就这样没了,他才四岁,那么小,那么听话。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将许乐安从地上拉起来。
“阿琛,儿子没了,我们的儿子没了。”她哽咽到,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我知道,我知道。”韩琛将她扣在怀里不停安慰。
心仿佛被人划开了一刀口子,沾了盐的匕首插/进去,用力搅动,撕心裂肺,无法用言语形容。只有父母能体会这种蚀骨灼心的痛楚。
他的悲伤不比许乐安少,但他是个男人,只能将悲痛的情绪藏在心底,不能俩人一起垮下去,后续的事还要有人来处理。
失去孩子的家庭,没有了生机,死气沉沉。客厅里还摆着孩子的玩具,围棋棋盘,玩过的小汽车,吃剩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