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很疑惑地看了眼端坐着的元簪笔,纵然看见了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他面上也没有多少怒气,他本就是个十分不重规矩的人,“元大人,本王仿佛说过,本王不愿意见客。”
元簪笔道:“深夜前来,是臣冒昧。”
淮王道:“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本王不想弄得脸面上过不去,元大人如何来的,就如何回去。”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铜镜,但见自己印着红痕的脸,便伸手将胭脂擦去了,待他回身,元簪笔仍旧坐在那。
“元大人?”
元簪笔一撩衣袍下拜,毕恭毕敬道:“臣有一事相求。”
第100章
同样消瘦不少,刘曜身着官服立于下首,显得英姿勃发精神奕奕,反观丹陛之上的皇帝,面色惨白如纸,说了不过两三句话,便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给人行将就木之感。
立储之事关乎国祚,太子病逝,刘昭殒身,夏公公宣读立储诏书时众臣亦不觉得意外,只皇帝止不住咳嗽,与夏公公中气十足的宣读声混杂在一处,纵然诏书写的郑重其事,却难免令众臣感觉别扭。
待夏公公读完,众臣正欲下拜,皇帝却抬手令止。
众臣疑惑,刘曜本极力掩盖喜色,要上前接旨,皇帝却突然打断,令他稍有不悦,也令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皇帝微微喘息着道:“朕昔日曾做一错事,经年以来所行种种于事无补,朕心甚愧。”
此言既出,宫室寂静。
淮王难得上朝,不曾想自己数月来第一次上朝便赶上立太子,他毫不意外,只悠闲地赏析众臣表情而已,原想早点散朝早点回家,闻言皇帝之言却面色微变,联想到昨日元簪笔所言,不由得看向乔郁。
乔郁眼中亦有疑惑,但更多的则是警惕与不耐烦,皇帝寡恩薄义,太子谋反都没见他心生悔意,今日说自己愧疚,实在令乔郁觉得好笑,只待他接下来究竟还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