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被子里露出可怜兮兮的两只眼睛,灵遥思上手捏他的脸,指腹陷在酒窝里,像是初上大荒山时捡到水灵灵的八岁小童一般,他憋着笑道:“趁着你现在打不过我,狠劲儿欺负你。”
沈魄将硬邦邦的拳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挑衅道:“我赤手空拳也打得过你,来战啊!”
幼稚得很。
云冲和嗔了他一眼,以掌接下他的拳,塞回被子里藏好。为了加快毒素的消解,他还要去煎一副药。
“无端需要休息,我们都出去吧。”他瞥了垂头立于一侧的沈心斋一眼,“你跟我来。”
天色已晚,晚阳西斜,但算不上冷,可沈心斋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冻透了。
云冲和影子狭长,覆着他的一半影子。好像只有在虚无缥缈处,他才与师尊无限地亲近。
沈心斋盯着影子,又将目光转到云冲和衣缘下露出的洁净鞋尖,他不敢抬头,因为只要微微抬眼,就会被云冲和锋利的目光解剖个干净。
“心斋,你很不错。恭喜你。”云冲和道。
没料到先听到一句夸赞,沈心斋的鼻子发酸,又感到无力和讽刺,他揉了揉眼睛,虚弱地嗫嚅道:“师尊,我并没有……”
他话说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撒谎的模样很明显,他看起来就像是知道些什么,还在嘴硬不肯承认。
他从小就不会撒谎,演技很差,冯夫人也气得牙痒痒,他的儿子连撒谎都撒不过贱婢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