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还能动,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晃晃手中的塑料袋:“快来,我给你买了药和饭。”

造型华丽的吊灯下,厉锐本就优秀的五官被衬得愈发英俊,嗓音温柔,眼带愧疚,再配上那盈满宠溺的诱哄,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家暴犯。

内心毫无波动,闻九安安静静地倚门站在暗处:“哦,就放那吧。”

到底是同居多年的恋人,只一句话,厉锐便察觉到了“林青”情绪不对,不过他今晚下手确实重了些,所以闻九的这点变化,并没有被对方放在心上。

吃准青年的心软,他放下东西走近,作势要去摸闻九的手:“宝贝,是我错了,可我也是为了咱们的将来,才被灌了那么多酒。”

“你也知道,你现在的人气大不如前,想参加节目……嘶!”

耳边传来咚地一声巨响,闻九不动声色收回右脚,侧身而立,居高临下看向“意外”摔在浴室水洼里的男人。

整张脸埋在被拖鞋踩过的洗澡水中,许久没出过糗的厉锐鼻子生疼,本能想要冲闻九发泄自己的气急败坏,却又在抬头的瞬间咽下了要说的话。

——他对上了“林青”眼睛。

许是因为背光,厉锐莫名觉得对方的眼睛黑得过分,像黎明前最深沉的夜、又像华国口口相传的黄泉,阴森锋利,好似一把刀,能活活扒掉他一层皮。

偏生那眼睛的主人还全无自觉,笑盈盈地向下看来:“怎么了?”

“没事。”难以解释自己刚刚一瞬间的心虚,错过发火时机的厉锐不得不强忍尴尬,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

找补似的,他习惯性向青年甩锅:“躲什么,也不知道扶我一把。”

抱怨说的像情话,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厉锐的本事,可惜闻九向来不吃这套,甚至还悠哉悠哉挪远了点:“手疼,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