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余却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江南节度使是可靠之人,此事也轮不到我出面。但眼下情况既是如此,那就是我姜家的机会,是江蔚风后人重新出现在人前的机会。”
他神色坚定,眼眸发亮:“虽然你说九王前世提过要为江家平反,但那不过是看在我姨母和表哥同他的情分上。可我姨母和表哥早就入土为安,逝者已矣,我无法将希望完全寄托于他会顾念旧情。”
“所以我得去救他,让他欠我一份救命之恩。届时江南百姓也会知道,是谁帮他们救下了钦差大臣,送来了赈灾的银两和物资。往后就算朝廷想对江家下手,也要顾及我这回立下的功劳。”
“这是为江家争取生机的机会,哪怕节度使愿意搜救,我也想抢在他之前。”
谢承怔怔地看着他,竟然鼻尖微酸眼眶发热,完全移不开眼睛。
是他想岔了。他的少年早已不是任性莽撞的雏鹰,而是羽翼渐丰、即将振翅高飞的雄鹰——聪明果决,高瞻远瞩,为他的盛世蓝图,为江家的平反之路,都做好了打算。
而他却还想将他护在身边,结网相囚。
谢承将少年重新揽入怀里,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克制着自私的念头:“不许冒险,不许受伤。”
姜羡余察觉他声音里的颤抖,心底一软,紧紧回抱住他:“我保证,一定平安回来。”
……
方志洲连夜点了一队人马赶去淮安,配合淮安知府全力搜救钦差大人。
但他连发三道文书请江南节度使出兵,直到第二日傍晚才收到对方“没有陛下御令不可擅自动兵”的回信,气得浑身发抖,一阵恶寒。
根据急报上的消息推断,九王失踪已有六日,陛下的旨意仍未到,恐怕急报早已遭人拦截。方志洲实在没有办法,决定向姜羡余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