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的脸色非常不好,明显没有料到刘季会把话说得这么开。
“沛公说笑了。”范增自然不能承认他的那点心思。虽然刘季站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的确大多数的人都看不起刘季,却也不会有人将这份不屑光明正大的说出口。
“人与人之间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实在是没意思。”可惜范增的这点反应刘季早有预料,却摇头晃脑一脸的不认同。
“沛公并不年轻啊,竟然还能说出如此年轻气盛,毫无城府的话来,实在让人出乎意料。”范增也不可能一直让刘季表现而毫无还手之力,指出刘季或许现在的作为也是有意为之,不过是演一场戏,让人看看清楚。
刘季哈哈大笑,“谁说不是?或许我这样的坦然不做作,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何尝不是我有意为之。装作毫无城府,与人交心,以诚相待的模样,不就是为了收拢人心,为己所用?难道范先生装作彬彬有礼,客客气气,就不是想让旁人为你所用?”
针对范增的反击,刘季也没有要客气避让的意思。
谁跟谁不是有所图,刘季坦然的说出口,难道不比这些人藏着掖着拐弯抹角好得多?
“手段不一样,谁又比谁更高人一等?不要轻视任何人,这一点我一直谨记在心。”刘季在这个时候又道出了这一句,含笑地看着范增,显露出对范增的警惕。
范增但要回嘴,可刘季却不想再跟他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我们远道而来,范先生总不会告诉我,没有我一席之地吧?”
就是要扣范增这么一顶虚伪而且敢做不敢为的帽子,刘季就是要恶心人,反正和项家的人看来根本没办法善了。不管是谁指使的人,行刺他的人都和项家的人脱不了干系,就凭这一点,难道还指望刘季忍气吞声的和项家人和平共处?
“沛公这是对我们有所不满?”范增质问刘季。
“范先生说对了,我的确对你们心存不满,是你们邀请我来此的,不是我刘季上赶着要来。可是我人来了,你们是如何待客的?若不是我询问范先生,到现在为止有人看过我刘季一眼?你们的待客之道不像样,难道我就不能提出不满?”刘季可不像其他人,受了委屈还不敢吭声,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为旁人藏着掖着为难自己的词。
无论项家的人究竟为何无视刘季,刘季都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这就是项家的待客之道。
“如果这一次的会议有人明言,并不欢迎我,我会立刻离去。”刘季的话说得硬气,也是因为手中有王牌。
这些日子和秦军交战,刘季连连得胜。就算不和旁人联手,刘季也不见得害怕秦军,但是本着不要树敌的想法,刘季来到薛地。
在刘季看来,就算得不到其他义军的帮忙,至少能和这些义军和平共处,这也是好事。
可是刘季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出言相辱,或者是不恭不敬。
或许在项家人眼里,范增是他们请来的军师,人人都应该尊重,但在刘季看来,这就是项家的军师罢了,他要平起平坐的人是项梁。
“沛公说的是哪里话,我们既然诚心邀请沛公前来,又怎么会不欢迎沛公?”范增无论心中怎么想,在这个时候都必须像刘季表明,他们上上下下绝对没有一丁点不欢迎刘季的意思。
随着刘季质问,范增四周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众目睽睽之下,但凡范增落人于口舌,大好的局面极有可能会被范增毁于一旦。
要知道项梁作为倡导这一回义军聚集的局面,就是想联合天下所有的义军一同抗秦,灭秦。
刘季早就已经不是默默无闻的人,作为农民起义中数一数二的一支队伍,打下的城池不少,甚至几次和秦军对抗,都是大获全胜。
早就已经有人对刘季注意,更明白刘季拥有的势力或许远远比外人看到的还要大。
在这个时候,如果连刘季都无法拉拢住,他们这一次的会议又该拉拢谁?
范增虽然意外刘季的态度,但却不能不认可一个事实,那就是刘季如今的势力,天下皆无人敢轻视。
“有范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谁都以为咄咄逼人的刘季不会在范增一句话之下平息怒火,偏偏又一次让人出乎意料。
随着范增的话音落下,刘季却笑眯眯的点头,很是满意范增能表明态度。
“我们该去何处?也请韩王还有张司徒一道进去。”刘季还真不是随口说说而已,掀过不再揪着范曾的错处不放,追问该如何安置,也没有忘记韩王和张良。
韩王和张良都很意外。刘季的反应转变太大了,一开始咄咄逼人,谁都觉得他能够抓住范增的把柄不放,直言不讳的一再追问项家人对他的态度,项家人承认了,他该乘胜追击才是,不想刘季却退了。
更让人心生警惕的是,若不是有足够的底气,刘季又怎么敢当面质问?
看来他们应该对刘季多几分注意,尤其是刘季手中的人。
在刘季说话的期间,跟在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严阵以待,好像只要刘季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刻冲上去配合刘季动手。
若不是十分得手下忠心的人绝不可能有此待遇,张良一眼看破,一时不作声,却记在了心上。
“来人,带韩王和沛公先去休息。会议在今夜举行,彼时我们会派人前去通知各位。”范增也不想再和刘季绕着无人接待刘季的话题不放。眼前的刘季咄咄逼人,范增在心中竖起了防备。
“有劳范先生。”刘季那叫一个笑眯眯的表示感谢。就他现在的态度,谁能想到方才他揪着范增追问是否轻视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