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槿。”
“师父。”听了一下午的经书,莫南槿本来有些躁动的心奇异的平复下来,他轻轻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肚腹处,说道:“师父,我要走了,离开南山,去京城,和那人在一起。”
慧严点点头没说话,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院子里,莫南槿不是很明显的托了一下肚子,跟着起身。
“小槿,你看这山上的梨花,什么时候能开?”
“也就这几天了吧。”梨花寺的地势高,从这里望下去,满山满谷的梨花都已经挂了花苞。
慧严笑,做高深莫测状感叹:“我觉得也是,今年的梨花不错,到秋天的时候应该能多收两筐梨子吧。”
莫南槿默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忍住,点破道:“师父,我记得你很不喜欢吃梨。”
慧严负在身后的手指扭曲,终于抽出来,戳戳莫南槿的肩膀,恨恨道:“没悟性。”
莫南槿被他戳地连连倒退,赶紧讨饶:“我错了,我错了,师父,其实您老是想说佛家讲求因果,对吧?”
慧严这才勉强放过他,他这个徒弟啊,佛缘很深,看事情通透,难得又心怀悲悯,当年他有意将人度入空门的,可惜这孩子尘缘太重,那时容王又时刻虎视眈眈地盯着。
“此去京城,你的身份自可恢复,天理有循环,以天下苍生为重,三思后行,一切好自为之。”这是师父临别赠给他的话。
第二天中午,莫家找了两个做红白喜事的厨子整治了三大桌子菜,请镇上相熟的老老小小过来喝酒,如世上的很多人一样,南山镇的人也有屈从于强者的本能,他们一方面偷偷议论着莫家对云家太过分,另一方面又无法抑制地仰望起来,莫家竟然能让云家下跪赔不是,可见是个更厉害的,以前真是看走眼了,所以莫家这一请客,受邀的人家不管对外人怎么说的,心底却都有种隐秘的欣喜自得,被这样的人家请去吃酒,真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因此这顿饭,竟然一个不落的全来了,连久未上门的叶青一家也是如此。
推杯换盏,热闹持续到半下午,众人这才带着几分醉意和主人家告别,陆续离开。脑袋还在晕乎,心里已经活动开,其实莫家的人看起来还和以前一样嘛,也没摆什么架子,以后不能招惹,但应该也不用太过疏远。
田大壮一家是最后走的,留下来帮着收拾了桌子,临行前,莫南槿将一张纸递给他们,但这一家人都不识字,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以后就知道了,好好收着,不要弄丢了。”这是荷塘和桑田的地契,有了这些,以后他们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了。
田程憨憨地答应一声,将纸张递给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