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衣的前襟被唐玉树褪开的时候,窗外传来了敲门声。
陈逆开了门儿,从一条缝儿里向外看,迎面对上一个客人兴冲冲的神色,来者扬着手里的报纸:“此处便是点绛唇?”
陈逆点了点头,揉着惺忪的睡眼:“我们今天休业,不开张。”
那客人“哦”了一声,思索片刻又继续问:“那明天开吗?”
“开。”
“能预定吗?”
“预付两贯钱就可以。”
那客人掏钱掏得利索:“果然大馆子自有大馆子的规矩——诶,你们馆子在《江南月报》上的测评你们看了吗?哇——那写的叫一个诱人!”
陈逆混混沌沌地思索半天,才从记忆里找出一张模模糊糊的脸:“白……白什么?”
“白渡!他是《江南月报》头牌采风郎,被他写过的馆子,就等着爆火吧!”客人说着,将手里的报纸塞去了陈逆面前。
陈逆接了下来,赔笑着寒暄几句,打发客人走了。
关了门转身回来时,林瑯正整理着衣服,满脸不知何故的怨怼情绪:“什么人?”
陈逆晃着手里的两贯钱:“客人,预定了明天的位置。”
林瑯板着脸。
陈逆又晃着手里的报纸:“这客人还说——说我们的馆子被那个白渡,《江南月报》的采风郎写了稿,他说他们是看着这个寻来的。”
林瑯板着的脸突然舒展开,快步走了过来接过报纸看,看了良久笑了起来:“就是这个杂碎讹过我们的钱——还记得不?”
陈逆凑上来看:“记得。”
林瑯右手指弹了两下纸面,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写的还……挺好的。”
再说唐玉树那厢猛虎出闸却扑了个空,冷静下来后觉得臊得不行,索性躲进后厨去忙活了。林瑯也没心思再睡——自那趟没眼力见儿的敲门声之后,隔三差五的就又有一趟客人造访。临近午时,光收预付的钱已经收了近五两银子。
未能成功跟唐玉树过招的失落感迅速被“生意看来是真的变好了”的喜悦冲淡,把手里那张报纸反反复复看了个遍,林瑯开心到几乎要飞了起来。
走到后厨外,听得顺儿正在那厢和陈逆争执。
一个哄着说“王叔做的面好吃……”一个吵着说“我就要吃唐少爷做的饭!”
唐玉树在中间打圆场:“没事没事我不累,那中午我做饭——你们想吃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