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猛力地咳嗽了几声,又佯装喘不上气来一般,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显出一脸痛苦难耐的神情。
苗女见状,皱起两道淡眉,将信将疑道:“你当真快没命了?”
韩若壁长长叹息一声,目中浮现无尽惆怅,道:“一瞧姑娘就是颖悟超绝、慧心巧思的妙人,莫非还辨不出我的状况?”
只这一句话便把那苗女夸得一阵窃喜接着一阵舒畅,随即不禁对他生出了些许怜悯之情。
这会儿,黄芩已稍稍恢复,正在不远处一边运功调息,一边留意韩若壁和苗女这边。
毕竟,似巫祝那一类擅用蛊术的神秘异人,本就极易让人心生畏惧,从而远远避开,而黄芩已知那名苗女是个巫祝,也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了几分防备之心,所以才会盯着她和韩若壁这边,免得出现什么莫测的变故不及反应。
当他瞧见韩若壁对那名苗女又是献笑脸、又是抛眼色,顺带装可怜,有声有色、倾情倾力地一场表演时,只感哭不得,笑不得,连在心里损他几句的心思都不得了。
这边,虽然那苗女在心底里已对韩若壁生出了丁点儿好感,可面上仍是不确定道:“你怎样是你的事,我这阵子是离不开‘火梨子’的......“
韩若壁急忙道:”不如这样,我出高价买姑娘两粒‘火梨子’,进山寻到‘魇伏谷’后,立刻向蓝老先生买回两粒来送还给你。如此,姑娘既赚到了银子,又得回了‘火梨子’,没甚损失。若无意外,明日便可送还‘火梨子’回来,并不妨碍你几日后进山炼蛊。又有何不可?”
言下之意,如此这般,你不但没损失‘火梨子’,还白赚了一大票银子。
其实,目前他身上所带的银票、金珠除去诊金的一千两,也不知够不够买四粒‘火梨子’的,但说大话原就不需本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总要先把急用的两粒‘火梨子’诓到手,至于后面再拿银子买回两粒送还这苗女的话,那便是仁者见其仁,智者见其智,说者任其说,听者随其听的事了。
苗女沉吟不决了片刻,才摇头道:“不成,万一你们哄骗我,进去山里几天都不出来,我的事不就被耽误了嘛。”
见自己如此卖力的装佯了一番,却似乎没什么实际效果,韩若壁不免着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是我说的,骗你做什么?哪有大丈夫对小女子自食其言的?!”
苗女仍旧摇了摇头,犹豫不决道:“可能你的本意并不是想骗我,但是,如果你们进山后没能找到‘魇伏谷’,又或是没能向蓝老先生买到‘火梨子’呢?”
韩若壁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道:“姑娘,你哪来的这许多‘可能’,‘或是’?别的不说,就算你把‘火梨子’卖给我们后,出现了那些‘可能’、‘或是’,你不也赚到了大把的银子吗?又没吃甚亏。”
终于,意识到他之前大半是在装模做样,那苗女目光一凛,冷声断然道:“哼哼,早知你们汉人男子嘴里从没有实话,今日一见,果真不假。我管你是死是活,眼下正是我炼蛊的关键时刻,绝不可把‘火梨子’转卖给你们!”说罢,转身要走。
韩若壁岂肯这样放她离去?一边要去拽她的衣袖,一边匆忙道:“姑娘,还烦你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