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却面有难色道:“可,照顾您却是秦将军吩咐过的。”
沈玉蓝道:“无碍,便说是我命令的。”
小兵将水壶放在沈玉蓝边上,担忧似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去往其他营帐里了。
背部上的伤口越发疼的厉害,疼的几乎想让沈玉蓝瘫软在地上,缩成一团,可又瞧着不断有士兵失足从城楼上掉下来,摔的尸骨无存,遍地的残肢断臂。
他的将士们在为这座城而沐血,谢余甚至为了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地方而献出了性命,自己又有什么借口停滞不前,他端起水壶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一抹嘴边的水渍,用剑撑地艰难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城楼,这场战役已经打了一夜,夜幕中隐约散出一丝曙光,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可是这场仗沈玉蓝输不起,秦疏更加输不起。
他重新爬上了城楼,握紧了手里的剑,只要有一个舍月人还未曾倒下,他的剑就不能停下挥动。
在城墙上的其他将士们见沈玉蓝身负重伤,依然是身披铠甲,冲锋陷阵,无须很多鼓舞的言语,他们看在便是感同身受,与舍月人交战时越发忘记生死,也越发勇猛。
最终这场以少敌多的战役落下了帷幕,秦疏也是伤痕累累,是从血流成河的尸体堆里找到,差点窒息而亡的沈玉蓝。
沈玉蓝伤势十分严重,陷入昏迷了几日,秦疏为了亲自照顾他,几宿的没合眼,甚至都没管自己身上的伤口,还是军中大夫强制给秦疏更换绷带,才以免伤口更加的恶化。
而在沈玉蓝昏迷的第三日清晨后,终于是有了些许的意识,阳光通过窗栏斜斜的打在沈玉蓝面上,衬得他如一块洁白暖玉般,他先是动了动手指,而后便睁开眼。
他整个人仿佛是被拘束在棺材般无法动弹,从余光里见到秦疏趴在他的床边,似乎是睡着了。
沈玉蓝瞧他头发蓬乱松软,似乎是许久没有打理一般,用力抬起手,想帮他顺一顺头发。
秦疏向来睡眠浅,只是这几日在战场上消耗的体力太大,沈玉蓝的手指已经触上他的头,也没有半点知觉。
沈玉蓝见他睡得如此香甜,不由得轻轻一笑,或许是两人间的灵犀,秦疏眨了眨眼,正好看见沈玉蓝微笑着的一幕。
秦疏瞬间清醒过来,惊喜的对沈玉蓝道:“幼灵你醒了,你......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喝粥。”
沈玉蓝听他说到最后,竟然是语气里有些哽咽,再仔细一看秦疏神色,由方才的喜转成了苦意,连眼眶都有些红。
沈玉蓝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可唇上却是湿润的,应该是秦疏给他日夜用水润唇才有的,他缓缓道:“不渴,但想喝粥。”
秦疏见他有了食欲,立刻撇开脸道:“我立刻去让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