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冰听了,却罕见地没有反驳回去。他低头喝药,大口大口,闭着眼睛囫囵地喝完了,才道:“我看你没有那么容易死。”
裴耽歪着头笑,“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不打紧。”
奉冰旋即道:“你是在激我?”
药香萦纡,缠绕进裴耽的喉咙。他望着奉冰那薄薄开合的两片唇,想起过去与他接吻的时候,也总是有药的味道,以至于他如今只要闻见了,都只会觉得它催情。
四哥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像把自己送进牢笼的小兔子,心肠那么软,处处有隙可乘,却还要龇牙咧嘴地吓唬人。
裴耽的目光下移,移到那渐渐喝空的茶碗边,奉冰的手指甲晶莹得像几片小贝壳。裴耽道:“手还疼不疼?”
奉冰将受伤的手指缩回袖子里,“不疼。”
裴耽手撑着几案站起身来,在这花厅里走了半圈,绕到一个博古架后,打开一只小屉,翻出一包小银针和一罐药膏。奉冰自己都不知道那博古架后有这么多东西。
裴耽复在他面前盘腿坐下,道:“手。”
奉冰却将手背到身后,“不要你管。”
裴耽好言好语:“敷上药,过一夜便能好。”
“我高兴它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