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兄弟,你……你生气啦?”
“我有什么好生气?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信,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东方行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些冷冽,秦见山又一次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笨,如果你真的生气了,你就告诉我,我改。”
东方行简直要笑出声来,刚刚的那一点点脾气也没有了,“真的没生气,早点去准备年夜饭吧,晚上咱们不醉不休。”
两人的年夜饭不到酉时就开始了,秦见山整治的一桌子菜卖相不太好、味道也一般,好在两人不怎么挑,只要酒好其他也都无所谓。
东方行特意在过年前买了十几坛酒放在地窖,今天全部都搬了出来放在厨房。秦见山先温了三坛拿进房间,东方行笑他小看自己的酒量,秦见山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他师父说过贪杯误事,他一直记在心里,是以接近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未喝醉过。
三坛酒喝完,两人均是面色不变,神志清明,秦见山本想适可而止,东方行却不乐意,硬逼着他又去温酒。秦见山自然是拗不过他的,最后只好安慰自己说,在这里左右无事,醉一次也无妨。
直到五、六坛酒下肚,东方行终于有了些醉意,眼神变得有些朦胧,话也多了起来。
“秦兄弟,你今年多大啦?”
“虚岁二十有七。”
“那我比你长了三岁,你该叫我做东方哥哥才是。”说完东方行自己也觉有趣,径自笑了起来。“那你这二十七年来,可有什么烦恼吗?”
听到烦恼二字,秦见山恍惚了一下,他的烦恼可以说是近一年来才有的,过去的二十几年,他是师父的得意弟子、是本门的大师兄,长辈器重、同门仰慕,他哪里知道什么是烦恼?可是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可以说是这些年来他遇到过的最惊险而离奇的事情了。
“烦恼当然是有的,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东方行有些讶异,“秦兄弟不是说,是你师父让你来历练的吗?”
秦见山显然是没料到东方行还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放在心里,被他这样一问不知该怎样回答。
“罢了,秦兄弟定然是有自己的苦衷不愿意告诉我。那就不提了,来,干了这杯。”
到底他是不是可以相信的人?自己的经历可以告诉他吗?这些秘密在秦见山心里快一年了,他一个字也没对别人说过,他何尝不是压抑而又痛苦,但是他不确定是否可以说出来。也许说了,东方行也只会认为是天方夜谭吧。再说,他对自己说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