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性换成水果，其实是一样的。一开始，社会道德是允许一个人同时吃多种水果的，结果，许多人无法控制住自己想吃水果的欲望，不断寻找各种各样的水果，然后拼命地吃。先吃完葡萄，再吃香蕉，然后吃菠萝，接着吃桔子，又吃苹果，之后吃榴莲，再吃柠檬……在吃了无数种水果后，终于由于消化不良，直接撑死了。越来越多的人由于吃不同的水果而撑死，整个社会风气越来越坏。到时，道德专家就会跳出告诉大家，一个人是不可以同时吃多种水果的，只能吃一种水果，一辈子都只吃一种。凡是吃两种水果以上的人，都是不道德的，都要受批判。”

说到这里，如玉望向法海，问道，“海哥哥，明白问题在哪了吗？”

法海有点意外，想不到这个荡妇说起道理来居然一套一套的，问道：“问题在哪？”

如玉道：“你只要认真想，就会发现性和水果的本质是一样的，只是多数人能够控制自己吃水果欲望，而无法控制自己对于性的欲望。为了帮助大家控制住欲望，于是有了道德，有了法律。换句话说，所谓道德，就是指多数人都做不到但是又必须做的事。如果多数人就做得到，就不需要道德这个概念了。虽然从这个角度说，道德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也是存在是必须的，但是对于一些自控能力强的人来说，这些道德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座无形的监狱，这对他们是另一种不道德。”

“这就好像如果多数人都无法控制自己吃水果的欲望，道德于是规定大家一辈子只能吃一种水果，不这么做就会被世人唾骂。可是，对于一些意志坚定、能够控制自己欲望的人来说，这就是一种无形的摧残，这等于剥夺了他们吃其它水果的权利。”

“因此，意志越坚定，自控能力越强，所需要的道德就越少。当人类的文明发展到极致时，所有道德都会烟消云散，彻底消失，到时，人类会变成真正的自由人，那是最为完美的生活形态。未来的社会形态，将是无道德的形态。可惜，这样的时代还遥遥无期，人类的文明还远远没达到这个高度，他们依然需要各种各样的道德来限制每个人的行为。”

“在《水浒传》时空时，我的行为被认为是不道德的，受尽辱骂。到了2012年的今天，我的行为依然不被现在主流的社会道德所接受，我潘金莲依然是荡妇的代名词，无数的道德专家恨不得将我钉上十字架，虽然这些道德专家可能背地里正在偷偷观看有关潘金莲的小说或影视剧。”

“以前，我曾经因为这些事而烦恼过，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会被世人唾骂，当成反而典型来批判，这是很正常的，因为我的行为和意识超出我所处的时代，这个时代的人道德水平还太低，不足以接受我的行为，于是我成了道德败坏的代名词。”

“不过，我相信在未来有一天，或许是一百年后，或许是一千年后，或许是一万年后，或许还要更久以后，但是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到那一天，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会说，潘金莲不是荡妇，不是不道妇道，更不是什么道德败坏的女人。她并不是想勾引男人，更不是放纵自己，而只是一个自然人在追求自己的自然需求而已。她孜孜以求的东西，仅仅只是两个字——自由。道德是暂时的，它会不断改变，直到最后消失，只有自由才是永恒的。潘金莲其实是个好姑娘。”

说到这里，如玉望向法海，“海哥哥，你觉得呢？”

法海沉默了下来，如玉这一番话让他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似乎有所悟。在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法海道：“金莲，想不到你对水果、性和道德居然有这么独到的见解，真是让老衲大开眼界。老衲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百思不得其解，想请教你一下？”

“海哥哥，你说吧。”

“你也知道，老衲是法海，一个修炼千年的和尚。”法海道，“过去一千年，老衲一直严守着清规戒律，将它们当成毕生的追求。只是在遇到唐巨神后，他却让我破戒，说这是对我意志的终极考验。唐巨神是宇宙之神，万神之主，他的话老衲自然不敢违背，老衲于是下定决心要破淫戒。可惜，老衲曾经尝试过数次，还是下不手，这淫戒至今没有破成。”

如玉美眸一闪，问：“海哥哥，你是想让我帮你破淫戒吗？”

法海道：“老衲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老衲恐怕又做不到。金莲，你于道德的见解十分独到，那么你又怎么看佛家的清规戒律的？”

如玉想了想，道：“其实，两者是一样的。只有意志薄弱者才需要道德，同样的道理，只有自控能力差的人才需要清规戒律。如果你是意志强者，那么应该超出所有现世的规则，从道德和清规戒律中挣扎出来，变成一个自由的人。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置。海哥哥，我觉得唐晓生说的是对的，你应该破淫戒，否则，你就会一直被困在其中，这跟坐监狱没什么区别。你只有突破了它，你才属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