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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完了,李海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门一关,他就拨通了冷雨薇的电话,将刚才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

李海之所以采取这么强硬的态度,直接打人撵走,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办事不讲规矩,更是想要先跟冷雨薇那边通气了,知道赵家的情形之后,才好决定自己的立场。这已经由不得他的意愿了,赵家的事情,看来肯定是要波及到他身上,不可能置身事外,昨天程潜打了电话来撇清,今天纪律人员就上门了,怎么躲?唯有硬着头皮上!

冷雨薇的手机倒是很快就被接通了,听完李海所说的话,冷雨薇沉默了好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按住静音在和别人沟通。李海都有点不耐烦了,冷雨薇才回答:“我们都知道了,李海,你注意保护好自己,然后照顾好容容和倩倩。别蛮干,有什么事情量力而行。”

就这样?李海愕然地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心说你们想怎么做,需要我怎么配合,不给点提示?还是不信任我?

算球!李海摇了摇头,便不放在心上了,他反正也是为了自保居多,总不能任由别人骑到自己的头上拉屎吧。至于为了赵家去卖命,李海还真没这心思,当然,照顾好容容和倩倩姐妹俩,这不用说他也会做的。

那边,严焦一行吃了李海的苦头,才知道这差事不好办。严焦坐在出租车里,忍受着身上的酸痛,一面想着。他本来以为李海什么身份都没有,又是利益输送的受益一方,多半就是个白手套罢了。像这种人,他们以往收拾得太多了,基本上全都是手到擒来,亮出身份以后,能保持镇定自我行走不用人搀扶,就算是好汉了,哪有像李海这样,敢公然抗拒的?混蛋!

道理很简单,像这种被官员们扶起来的白手套,其实都是傀儡,自己没什么本事,全靠着权力在赚钱,一碰到纪律人员,马上就没了主心骨,完全不敢抵抗的,剩下的就是能坚持多久才说话的问题,主战场根本就不在他们这里。还有,就算是官员们倒霉了,这些白手套还未必会跟着倒霉,戴罪立功甚至浑水摸鱼的都不少,谁会跟着死扛呢?就没见过李海这样的!

气恼之余,严焦在想,恐怕光凭自己这些人,一时也不能把李海怎样。权威这种东西,人家怕你才是权威,人家不怕你了,你就必须展示肌肉出来。可是他们在这之江,能有什么肌肉?只能依靠当地的组织了!

坐在他身边的女助手,兀自愤愤不已,要说中枢纪律口上的办事人员,大多数还是比较干净的,很多时候他们办不成案子抓不住人,只是因为上面的掣肘因素太多而已,真正被调查对象暴力抗拒的,还真不多!也不怪这女助手气愤难平了:“学法律的就了不起吗?居然敢动手!居然,居然——”

严焦眉毛一动:“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学法律的?”他隐约发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女助手一愣,道:“李海是法律专业的啊,不过本科还没毕业呢,实习律师倒是当了一年了。今年他是大四,依照规定可以参加司法考试,通过的话才能拿到律师执业证书。”

女助手还在絮叨,严焦已经没心情听了。他知道自己错误在哪里了,李海是学法律的!所以他在没有手续就来带人的情况下,李海才会这么坚决地抗拒,而且李海刚才就说得很清楚,严焦他们管不到他李海头上!

严焦并不是不懂法律,近年来依法治国的呼声高涨,纪律口上的办事程序,很多也在借鉴司法经验。甚至很多新近的干部就是学法律出身的,搞不好李海的同学毕业以后就会走上这条战线呢。只是严焦本人并不是法律专业毕业的,他在办案时更多的也是依照组织程序,而不是法律来办事,所以一时没想到这个层面上。

隔了一会儿,严焦才长出一口气,道:“去省纪律部门,我们必须寻求本地组织的协助了。”看到助手似乎有话要说,严焦摇头道:“我知道,我们来之前的策略,是迅雷不及掩耳,带了人就走,争取获得第一手信息。可是明摆着,光凭我们自己是不可能办到的,刚才那家伙的身手,你们也看到了,就算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我们也抓不住他。虽然本地的组织未必会全力协助我们办案,可是我们现在也只有依靠他们了。相信组织,这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否则,我们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严焦的话,在同车的几名助手中间,引起了一阵悲愤和使命感的情绪,就连开车的的哥,也似乎感染到了这种情绪,闷声不吭了一路——当然身为一名的哥,八卦是天性之一,这会儿不说,回头他还得跟自己的同伴好好聊一聊今天所听到的猛料。只可惜,纪律人员们的素质也不是白给的,下车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上的助手,查阅了司机的工号牌,记下了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这无声的举动,让司机噤若寒蝉,等于是在警告他,你听到什么,说什么出去,我们都找得到你!尤其这到的地方,看看就吓人呐,省委大院!哪还敢乱讲?

严焦亮出证件和介绍信,门卫打了电话进去,不一会儿跑出来几位秘书,将这些来自京城的同僚给接了进去。接待他们的是纪律口上的副部长,论级别比严焦高了半级,不过京官下来大一级嘛,刚好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