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漆黑,“啪!”的一声,长鞭狠狠抽在皮肉上。跪在地上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垂着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白瞎了一身功夫,杀人都不会。”
聂隐居高临下站在少年面前:“为什么把人放了?”
少年呼吸沉重,鼻息间尽是血气。他沉默良久,哑声开口:“……他的女儿......七岁。”
长鞭划破空气,将少年的背抽得皮开肉绽,少年终于扛不住吐出血来,身体朝前栽倒。聂隐抓起他的头发把人拎到自己面前,一字一句对少年说道:“我的好弟弟,当年小白梅当着你的面杀了你爹的时候,你可才四岁。”
少年蓦得握紧拳头。
“废物!”
长鞭再次扬起,下一刻黑暗中响起一个男声:“好了。”
一个男人从座椅上站起,走出阴影。男人身形高大,四肢修长,面容隐于昏暗,裹一灰白长大氅,腰间挂着一个奇异的彩色面具,面具脸瞪眼长鼻,嘴角夸张咧到两颊,花纹黑红相间,状似一个诡异大笑的鬼脸。
男人走到少年面前,“徒儿心善,总是好事。”
“不过刀既然出了鞘,就没有不见血就收回来的道理。”男人话音一转,“杀人最忌犹豫不决,砍了脑袋还连着骨头,对你的刀也是折辱。”
少年死死盯着地面,嘴角的鲜血流下喉咙,将衣襟浸得狼狈不堪,人灰头土脸如丧家之犬。
他从少年腰间抽出一把古朴沉重的长刀,在手中把玩一圈,忽然换了个话头,“听说找到那郑家小孩的下落了?”
这话问的是聂隐,聂隐便答了:“绵州青山镇。”
“既然找到人了,这便叫他去吧。”
聂隐面色冷戾,“这小子太不成气候。”
“太成气候,反而办不成这事。”男人说,“小白梅养的那群狗鼻子太灵,血气重的逃不过他们的眼。时机已到,危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聂少危张开干涸苍白的嘴唇,嘶哑着喉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