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一蛋应该是这个鬼地方最弱的鬼怪之一了,不然他不会一直跟在我身边陪我作死,更不会想引诱我去食堂以后再动手。
比如现在,一蛋已经跑个没影了。
我悠悠闲闲绕到那个小平房工具间面前,才发现这平房连个锁都没上,门大大方方地向外敞开,里面挂着一把正滴着血的菜刀。我现在已经有了武器,对这个工具间一点兴趣的也没有,但耐不住菜刀旁边就是一面巨大的全身镜,站在门口就能照到我,和我背后站着的灰蒙蒙的虚影。
镜子能够照出那个所谓的替死鬼?我呢喃一句,却不知怎么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走进了四面都贴着全身镜的工具房。
倒不是莹莹瞎说,工具房里的确堆着许多零零散散的各色用具,但都破旧得不行,全都爬满锈迹,比如我随手一拗都能掰断的扳手。
全身镜却并没有平铺成一面墙,反而每面之间都留了一人宽的距离,大门依旧敞开着,仿佛我随时可以凭自己的意愿进出似的。
陌生人,你愿意放我出去么。从最里面的镜子里传来一个笑着的男声。
我吓得后退两步,假装听不清声音的来源,在工具间里东张西望:你是谁,你在哪?
男声笑意不减:我是学校医务室的老师,却被人关在这里了。
即便说着这样的话,镜子里的男人却还是乐得笑了两声,就跟自己在说什么好玩的笑话似的。
你,是学校医务室的老师?我慢慢走进那面镜子,警惕的和男人保持距离: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脸颊抽搐,整个面部表情极为不自然,像是整容失败后被肌肉失灵了一样:你看我这身白大褂,还需要什么证据吗?
我这才发现男人穿着一身洁白如新的白大褂,被一丝不苟地从头到尾系上纽扣,可其中一个纽扣却在他仰身大笑的时候崩开了,里面满是鲜血的一角病号服显露在我面前,而医院的名称却被鲜血糊住,仅仅露出一个镰刀和人头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