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自然不信,他越到何玲玲的面前,只见他妈慌乱地用手背擦拭着眼泪,他才猛地发现,何玲玲哭了。
杨进心里慌乱,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何玲玲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擦去眼角残余的泪痕,耐心询问:“不应该高兴吗?怎么哭了。”
自从杨进的父亲离世后,何玲玲独自撑起整个家,她既要照顾年幼的杨进,又要忍受着自家婆婆的辱骂,她坚强惯了,从不肯在人前掉眼泪。她本不想让杨进看见,可这回偏偏就是控制不住。
何玲玲见杨进发现了,索性也不躲了,无声的眼泪诉说着多年的委屈,仿佛这一刻她才终于得到解放。
何玲玲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她气恼杨进看她笑话,任性地捶了两下杨进的胸口,然后又一把抱住,哭诉着:“我就是……突然间想你爸了。”
杨进从来没见过何玲玲示弱,在他的记忆里他妈始终都是一副十分强势的模样。所以多年来他和他妈的相处方式永远都是“命令”与“执行”,他没有心疼过何玲玲,更不会安慰。
杨进这一刻才看清藏在何玲玲骨子里的脆弱,他轻拍着何玲玲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说:“明天我陪你去看看我爸,好不好?”
次日一早,杨进的分数就在乡里间传开了,杨进顶着乡亲的目光、询问和夸赞,硬着头皮赶去小卖铺买了一些纸钱,然后带着何玲玲去看了杨大高。
何玲玲又哭了,但不是昨晚那般放肆与彻底,她紧紧抿着嘴唇,泛红的眼角掉下两滴泪,又被她倔强地擦掉。
杨大高被埋在自家地里,要翻过两个山头,杨进带着何玲玲,脚下的速度自然比平时慢了些。
一去一回,到家时天色也逐渐暗下。
周昰洛站在台阶上,冲围栏另一侧的杨进喊了一声,他不知道杨进干吗去了,下意识追问,却又不等对方回话,接着说:“等你一天了,晚上出去吃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