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冶很少会反抗。

一方面是因为他厌恶黑雾的力量,另一方面则是,没人教过他。

正如游戏设计出来、就注定要被通关,死在玩家的手里,也是他诞生的意义。

他该闭眼的。

条件反射地合拢双睫,席冶安静等待着预想中疼痛的降临,可最终,落在他颈间的力道却很轻,柔柔的,像一片羽毛:

“疼吗?”

错愕中,席冶偷偷将眼皮掀开条细缝,摇了摇头。

再度生长的皮肉凹凸不平,触觉远没有周遭肌肤那样灵敏,偏席冶清晰感受到了顾琮指腹的茧,薄薄一层,蹭得他有些痒。

近乎放肆地,那指尖沿着锁骨延展的方向,缓缓朝更深处探去。

——被柔软布料遮掩的深粉疤痕,张牙舞爪,一直爬到肩颈的交接才停止,两侧皆是如此,差点切断少年的半个脖子,可以让人轻易联想到,少年的气管,曾经是被怎样凶狠割裂、鲜血又是怎样猛烈喷涌出来。

努力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愤怒,顾琮嗓音沙哑:“谁干的?”

席冶一怔。

太多太多次的重启,他的记忆本就有些断断续续,但这些伤害,无外乎来自一种人,拥有同一个名字:

玩家。

他却不想告诉男人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