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地,席冶轻轻:“我忘了。”

顾琮:……

他脑筋活络,既然能猜到席冶的身份,冲动退却,自然也能猜到伤疤的来源,可顾琮想听到席冶自己说出口,抱怨也好怨恨也罢,总归不该是习以为常的无所谓。

“真的已经不疼了,”见男人的神色仍然没有放软的迹象,席冶任由自己的命门被拿捏,声带顶着男人的指腹,微微震颤,“真的。”

四目相对,顾琮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酸胀得很。

精准捕捉到关键所在,他问:“打不过,还是没反抗?”

被子里的黑发少年立刻眨眨眼,装起了哑巴。

胳膊抵着床铺,顾琮气急反笑,偏又舍不得真去凶对方,只得拿出十二分的耐性与严肃,命令:“要反抗。”

“无论是谁,包括我,都没有资格伤害你。”

席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认真想了想,他先点点头,接着又摇头:“其他人可以。”

“但我一点也不想让你疼。”

蒋川对他好,温柔的、没有夹杂任何功利的好,他喜欢,所以,哪怕有一天,对方变得和其他玩家一样,席冶也愿意满足对方的愿望。

即使他自己会有一点点难过。

少年的语气很平常,丝毫未察觉此时的自己究竟有多让人心动,赤子般,真诚到极点,竟叫顾琮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

迟到多年的醋意蛮横无理地汹涌而来,顾琮想,当初流云山上,幼年沈清疏,见到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席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