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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邈张超脸色一喜,臧洪脸色一暗。

“纪亭侯也认为在下该撤出东郡吗?”

她摇摇头,“我是说百姓,尤其是那些妇孺,使君该令他们撤出濮阳才是。”

臧洪一怔,“纪亭侯是说……?”

“使君向二位张公飞书求援,”她问道,“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臧洪求救,非为他自己,而是为了东郡。

他想守住濮阳,进而守住东郡。

张邈张超回应了他的请求,甚至连陈容也间接而隐晦地回应了他的请求。

“辞玉将军是担心城中老幼吗?”张邈大声道,“有将军在此,什么人能破此城!”

豪气干云的一记马屁!拍得她都脸红了!

但她还是得辩解一句,“凭我一人之力,护不住这座城。”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她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孟卓公进城时,可见城下累累白骨么?”

张邈脸上的豪气一瞬间就被打击到了。

“自然是见的。”

“想守住这座城要死很多人,”她平静地说道,“城下那点人,算不了什么,范城两千守军,也算不了什么。”

屋外的夜风似乎暂时止了一阵,因此屋内的烛火也不再摇曳,静静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刚进城时那种飘忽而轻佻的快乐渐渐从他们身上被剥离了去,兴奋的潮红也渐渐从脸上褪去。

他们的神情变得忧虑,脸色也显得苍白,于是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沉重而真实起来。

“城中士庶是可以快活几日的,”她微笑道,“咱们不能。”

“将军所虑者……”臧洪皱眉道,“莫非张郃?”

……啊这。

“这个倒不是,”她摆起手来,“他恐怕是没心思围城了。”

臧洪一行人虽没酒喝,但饭是管够的。

而张郃这里正好反过来。

濮阳附近既有濮水,又有黄河,兵士捞几条鱼上来给他当下酒菜是不难的,厨子整治得十分精细,又有鱼脍,又有鱼汤,林林总总几样端上来时,张郃却只看了一眼。

“张九回来了么?”

亲兵揣度着他的脸色,小心道,“还不曾,但多半是近了,校尉回来时,必先至将军帐中回报,将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