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后院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死寂,就算因为医疗需要剃光头的小孩也能在石子路上欢笑蹦跑。
她能做的事情很多,她能看见星空、她能触摸路过的风、她能闻到雨水洗地后那与平常不同的味道,她能唱能跑能跳,能骑着自行车呼啦啦的迎着风冲下斜坡试探自己到底可以倒霉到那种程度,等自行车链子断了之后一头栽进草坪里时,她躺在草坪上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你看,不是还好?还有草坪接着呢。
也不算太倒霉啦。
最后身上传来让她感受到世界真实的疼痛感,让她确认了想法。
──啊,活着真好。
她想活着,她还想看更多更多没见过的风景。
但确实,她确实有让周围人也别的倒霉的先例,所以她很多时候并不喜欢和其他人深交。所以就算她喜欢津美纪,也从不敢和她分享自己的故事,不敢像普通朋友那样,边解释自己受伤的原因,边委屈巴巴的抱怨疼。
也很少和伏黑惠主动搭话。虽然她一直吐槽伏黑惠是个脾气臭的家伙,但她明白他也是个心内温柔的人,不然也不会半夜帮她上药。但表面上她一直把这段关系维持在你我互看不顺眼的界限上。
这也是为什么系统明明把幸运值和那些人给予她的好感度绑在一起,她却不肯执着于刷好感度。她很怕在原来世界发生过的悲剧会上演。
她习惯了把人推得远远的,要不是系统的模式是召唤人,估计她到现在也只会一个人孤军奋斗。
她把所有关系控制的死死的,既不会把自己塑造成生人勿进的怪人,也不会和人关系拉得太近。
一直、一直在扮演一个只是有点倒霉的正常人。
本来都还游刃有余。
但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也不想一个人憋着所有苦,她也想告诉津美纪自己每天都干了些什么,她也想以一个年长些的前辈,告诉伏黑惠“既然喜欢姐姐就不要整天臭着脸,交心最好的方式永远都是坦陈开口。”但对于她这种细事具藏的人来说,根本没有立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