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是你把他带走的?”晏遇知看着桌对面的女人,眼里带着狐疑和究问。

他记得非常清楚。

在他的十岁生日前夕,他明明已经和小谢玩约好要一起过的。

可就在第二天对方突然就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他怎么也找不到。

“是。”谢薇薇点头,“玩玩那时候被陈善敏和杨迅打到昏迷,我进屋子的时候看见满地都是血。我喊他的名字,他一个人躲在漆黑的卫生间里叫我,我……”

话到后面,谢薇薇头重得几乎抬不起来,话也没法说出口。

晏遇知则听得浑身一颤,他只觉得喉间仿佛卡着一汪浓酸。

腐蚀得他喉管紧炽,胀痛。

“家……家暴?”晏遇知颤抖出声,像是要从谢薇薇嘴里得到一个残忍的事实。

谢薇薇重重点头,接着说,“那天我背着满身是血的他从杨家出来,刚一上公路就出了车祸。”

“……”晏遇知十指紧扣,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发脾气。

他反复提醒自己:

杨迅已经死了。

陈善敏也入狱了。

“他们打人从来不留情,加上车祸的撞击……”啪嗒一声,泪珠砸在咖啡桌上溅开一朵水花。谢薇薇接着说,“玩玩右耳的听力和双眼的视觉神经受到永久性损伤。”

晏遇知像只濒死的犬。

挺直的腰背瞬间瘫软了下去。

他双眼防空地看着桌面。

所以玩玩才无时无刻带着银丝边框眼镜和那枚“微型助听器”。

他忽然想起了那日在精神病院的停尸房。

谢玩摔下尸坑时,脑补受到了重创时,嘴里一直重复,“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他那时还以为是眼镜摔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