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她的脚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腰。
“你瞪我!”她再次强调。
拓跋渊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面上却算不得好看。
“你不经朕的允许,擅自去了东阁见靖王。”他开口,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涩然,“他戴罪之身,不日便要被流放焉耆……你不该去寻他。”
陆银屏眨了眨眼睛,像溪边饮水的小鹿,透着一股黠慧。
他知道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能奏效。
今日却不同以往,因为她见过了靖王。
他既不希望二人之间有秘密,又不希望全然看到她的心
“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他又道,“你该呆在朕的身边。”
陆银屏瞧着他阴阴沉沉的脸,从被子里传出一句闷闷的话来。
“我不见他,但他能不能不死?”
她清楚地知道,在他跟前还是不要耍什么花样好
果然,拓跋渊登时就黑了脸。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觉得自己正处在崩溃边缘,好像一只张到了极致的弓。
什么叫咬牙切齿,陆银屏今儿可是见识两次。
他看上去的确在说话,可只是嘴唇在动,牙齿却未动。眼神冷漠,脖颈两侧的筋肉虬结而起,环着喉结向上探入收紧的下颌之中。
这幅模样,魏宫的人已经不是头一次见。
最早大概是在慕容樱还在的时候,多次触怒了他,最终却因怀有子嗣而免于严惩;
第二次大约是在晁女史惨死那日;第三次则是在却霜途中,贵妃失踪的那日。
陆银屏却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