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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崽正是好奇、好动的时候,只它自己便能玩儿一整日。

三日之期已至,江孤没来,也无手书口信。

想来是反悔了。

罢了,志之难也,不在胜人,而在自胜。自己若攻不破,斩不脱,任旁人说得口舌生疮,也无济于事。

只是可惜了,她低叹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

酒是袁烟烟昨日差人送来的雪梅。还带来信,说天寒袁先生暂不让她出府,待到天晴日暖,再来拜访,并嘱咐胥姜一定要等她。

这雪梅酒是袁烟烟自个琢磨出来的,味薄而淡,孕着泠泠梅香,似有隔尘之韵,缥缈之意。

倒是好一番心思。

胥姜一杯入喉,只觉温润清香,郁气乍散,幽幽生闲。

可惜红锄那小妮子没来,否则这一小瓮多半得进她的肚皮。

喝得身上暖了,胥姜想起钟麓送来那繇县县志,搁置这么些日子,也该着手修补重注了。她哀叹两声,早晚都要做,与其拖延至后头匆忙赶期,不如早修早了事,免得总是挂记着,也不舒坦。

左右也无事。

她起身去后院卧房将那箱县志搬了出来,熬浆、裁纸、清理器具,再备笔、墨、砚台以誊抄修补之后的内容,列序、编页,避免混乱或遗失。

此时胥姜就无比想念胡煦,想他那双巧手,恨不得长在自己身上。

准备妥当,她打开箱子,将破损的县志小心捡出来,按序挑出一卷开始拆页。

这套繇县县志为卷轴装,并非如今盛行的蝶装。便是将数张内页按顺序粘连,再于长卷文章之末端粘连一根木轴,把长卷卷在木轴上。卷首通常要裱一张无字厚纸为‘飘’,以保内页纸张不被污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