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侧曼陀瞥了她一眼,手上毫笔不曾停下,依旧画梅成形,良久,才呼出一口气,这梅骨朵儿,才是成了,“你怎么天天嘟囔着那位太师,怎么,chun心萌动了?”
“哎呀,二姐……”伽罗娇嗔一句,伸手就要挠她,曼陀躲得极快,连带着把那画也给护在怀里,“我只是,只是……”只是想起七夕那日,看见哥舒的事情,总隐隐觉得,那个宇文护,与阿姐,有什么关系。
若不然……
“说来也怪,阿姐这几天魂不守舍的,你瞧,给我房里的人拨喝绿豆汤的消暑银两都给算错了,往日,可没这样的。”曼陀扬起那画,盛夏时分的腊梅,栩栩如生,旁侧秋词连忙接了过去,待那墨迹gān了,就要拿出去裱了。
这样一来,伽罗更是满脑子的胡思。
“估计是高兴昏头了吧?”曼陀叹了叹气,仰头看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没好气的来了一句,“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如此看重她,就连去避暑山庄,也只要她一个陪同。”
骊山行宫沿山而建,旁侧更是茂林百里,自然是比长安城要凉慡许多,亭台楼阁虽比不得大明宫恢宏大气,但也有别样的小巧风情,快至骊山之时,已快要傍晚,可依旧暑气难耐,般若微靠在车中,轻摇团扇,却越发举得闷热。
随手撩开车帘,想着还不如也策马跑上一跑,也好比在里头憋闷,才随意望着,正是竹林翠青,乍间那透过竹叶的阳光下,他坐在骏马之上,紫棠色的衣衫上绣着瑞锦纹,腰间佩着寒剑,手中捎带着嵌着红穗的马鞭。
他竟好了?
般若抿抿唇,不知心里头是何等感受,她这几日,夜夜都睡不安稳,只想着那天说的话,竟后悔不迭,可后悔二字从未出现过在她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