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忽然伸手拉出了他的,“阿毓,我后悔了。”

宇文护坐在她旁侧,听着她一通胡言乱语,恨不得打死了事,又念她不过是喝醉了,怎料,旁边这女子忽然作呕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竟是身子一斜,吐了他一身。

他一个激灵站起身来,连忙把外袍给脱了下来,穿着中衣,又到榻几处给她倒了杯浓浓的茶,快步上前,扼着她的下颌,灌了一大杯才罢,“后悔也是不成了,你的阿毓,现在约莫,都要化白骨了。”他这句,倒是咬牙切齿了。

她依旧将脸靠在他的肩头,自说自话,“后悔没有告诉你,其实……”她放低了声音,如夜半私语,“我真的,爱宇文护。”

宇文护却听出了温柔的意味,这个小刺猬,竟也可以这样毫无避讳的与他言,心中情爱之事,他心里头有些酸涩一边又有些心软,面上却半点不显,依然冷着脸,“是么?”

“这个。”她又开始骂人了。

宇文护伸手拂过她温热脸颊,下意识嘴角微扬起,听着她又骂,“宇文护这个混蛋。”

于夜色之中,他终于瞧见,般若在笑,他不由得想起一个词,“笑靥如花”,心中又爱又恨,那拂过她脸颊的手忍不住捏住她脸颊,狠狠捏了一把,“既是在骂人,你又笑什么?”

人,本就不知足的。

权利于他来说,很重要,般若于他来说,也很重要。

当这两样放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想要,可若在即将失去其中一样的时候,他会快刀斩乱麻的,把另一样决绝割舍,一如他当日,杀了般若,一如为了般若重新回到这个世上,他放弃了另一个世界的所有东西。

“嘘。”她却还未酒醒一般,那柔荑忽然挡在唇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