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吃饱喝足,便又舒舒服服地躺下了。额头被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张良伸手用帕子替我仔细地擦gān,我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脸,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之感。
墨鸦,晚歌,白凤,吟雪,锦瑟,龙且,他们的身影在逐渐淡去。
我有时候会想到晚歌,但我好像已经快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还有龙且,他的五官是俊美是妖娆还是刚毅,已经慢慢模糊了。我只记得他有红色的头发,还有红色的眼睛。
像燃烧的火焰一样,很漂亮。
“你快乐吗?”张良问我。
“嗯。”我点头。
快乐。
我很快乐。
甚至觉得这一生都没有这样快乐过。
对于往事,从四月初开始我们就心有默契地闭口不提。
他会给我讲些儒家学说,道家思想,看起来他对百家之说都很了解。我的学识比较浅薄,不想提起往事,难得地当了听众,一言不发地听着他讲。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若是能够这样过完一辈子,也未尝不可。让这样的日子久一点,再久一点。
这一刻,我想起了那张酷似他的小脸,我的儿子不疑。
不疑现在应该长得更高了,不知道他走路会不会不小心摔倒……龙且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我应该相信,他们所有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阿真,你在想什么?”
“在想,”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在想你十年前的样子。”
十年之前,那个时候,他十六岁。
记忆中的那个十六岁的张良,具体的模样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恍惚间看到他负手站在桃花树下,身影被光线拉的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