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面前是二十六岁的他。

成熟稳重,有风霜渐染后沉淀下来的从容不迫,依然俊美,唇红齿白。

“那可想起来了?”他眼底满是笑意。

“忘了。”我轻咳一声,坐起身来,“我们回去吧,起风了”

我想我得了一种名为遗忘的病,好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逐渐模糊后又被淡忘。我不但不怕,甚至有点希望这种病能够继续加重,哪怕病入膏肓。

……都忘掉。

然后,重新来过?

次日,依旧晴。

老地方。

我睁开眼睛,张良在,却没有带食盒来。

他的表情凝重,沉默了许久,直到我都想开口了,他才缓缓道:“范增出事了。”

我眼神微动,问道:“挂了?”

“还没。”他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

“唉,就这老头事多,真烦。”我叹了口气,道,“我们瞧瞧去。”

范增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

距离荥阳数十里的地方,有一处树木环绕,隐蔽的小屋子。

我刚走进小树林,就看到了蹲在屋子门口晒着太阳的陈平。

陈平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生了堆火正在煮着东西,他看见我和张良来了,直接往里屋的方向努了努嘴:“里面。”

屋里的破草席子上,正躺着奄奄一息的范增,他弓着背,缩成了一团,一月多不见,老瘦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