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太多了没处砍?命太多了没处使?
方才那番直言,若非笃定正熙帝心底藏着相同的困惑,她岂敢将这些诛心之论和盘托出?
此刻后知后觉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温以缇看了看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血痕,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那些话如同刀刃般锋利,剖开的不只是帝王心结,更是将皇家最隐秘的疮疤公之于众。
温以缇喉头发紧,连吞咽唾沫都带着灼痛,方才支撑她直面龙颜的勇气,此刻早已化作指尖的颤抖。
她仍心有余悸,仿佛还能听见自己方才激烈的心跳声。这些话太难了太难了,她甚至不敢说第二遍!
踏入内室,鎏金兽首香炉腾起袅袅青烟,将紫檀木罗汉床笼在朦胧暖雾里。
正熙帝抬手解下玄狐大氅,金丝绣就的龙纹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宫人立刻捧着茶盏上前。
温以缇刚迈动步子,便见正熙帝抬手示意。
“多谢陛下。”温以缇道谢而后缓缓坐下。
“喝点热的吧,在外冻了那么久。”正熙帝将茶盏往前推了推,青瓷盏壁上的缠枝莲纹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你到底是女子,得当心身子。”
这话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使温以缇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