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殿中静悄悄,常太宰脸上赤红,连李瑕也是头次见凤药如此尖牙利齿,他微微皱眉。
“公主受百姓供养……”
“打住吧,陈词滥调,用冠冕堂皇之辞掩饰你常大人对女人的轻视,既看不起女子,何故在重要时刻要派女子去平息战乱?”
“公主受百姓供养,皇子难道不受?你常大人难道不受?按常大人的道理,此时您才该拿起长枪跨上战马去争战啊。”
“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既然必有一战,又要为徐乾争取时间,那不如,”
她眼闪寒光,咬金断玉,“斩杀北狄使者于城门之下,悬挂头颅于城楼之前,扬我国威,震慑暹罗!”
“不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呵,好个礼仪之邦,方才还要牺牲我朝公主去和亲呢。”
“对外谦和,对内无情,这种礼仪不要也罢。”
“皇上养兵为的是百姓之安,连妇孺都护不到,不养也罢。”
“大笔银子花着,为的什么?”
她轻蔑地瞥太宰一眼,消息走漏,双方已撕破脸皮,凤药揭发李瑞之罪也与太宰撕破脸皮。
与她,不必在宫中多立一个强有力的敌人,但既然已经立了,就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说完,她行了个礼,“不管凤药说了什么,一颗心总是盼着大周兴旺,百姓安乐,言辞若有僭越,请常大人看在凤药为国为民的份上见谅吧。”
她说完直勾勾看着常宗道,表情平静,一副“你原谅不原谅我并不在乎,礼节我做到了”的样子。
“皇上,不能轻举妄动啊,斩了来使,便要记入史册,一笔我朝行事不仁不义,可要由皇上担着恶名啊。”
李瑕带着玩味的目光扫过凤药,她垂眸,如收了利爪尖牙无害的狼。
“朕不怕恶名,常大人不想问问谁漏了风声?”
常宗道半夜被人从热被窝里喊出来,奉召入宫,脑子还停在方才的争论中,一切发生着实太出乎意料,他一时并没想到追责。
这时才醒悟过来,抬头望向皇上,带着隐藏的恐惧,“是谁?”
“李瑞时常违反宫规在外居住,你可知晓?”
常宗道脑子一片空白,君主这样问,摆明回答了方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