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物资也要记个账,做好用钱规划。
比管理一个山寨更难的是什么?
是管理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山寨。
夜幕降临,图雅浑身血与土混着汗臭,连自己也被熏得受不了。
吩咐芙蓉烧好水,他要沐浴。
一身的疲惫酸痛,站到热气蒸腾的木桶前,瞬间达到顶峰。
他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的手臂,转头看看四周,芙蓉已经退出,便先将面具取下,面具下的皮肤已经汗湿。
好在冬天快要到来,到时戴面具就没这样痛苦了。
小时候,父亲一见他的相貌便摇头叹息。
他总听爹对娘说,“木槿啊,这孩子生得那么像你,将来可怎么好?”
娘是来到这里的温婉江南美人,爹说她是世间最漂亮的女子。
可爹却讨厌自己的孩子生得像妻子。
“他将来要统御贡山五大匪帮,生成这样怎么让人一见即生敬畏之心?”
爹与邻帮交战,剿杀对方一处老巢,杀了个和图雅差不多大的孩童。
心生一计,将那孩子的面皮剥下,经过鞣制等复杂工序,为图雅做出一张刚合适他脸型的人皮面具。
自那时起,他再也没有以真面目示人。
渐渐,人们忘了一个拥有姣好容貌的孩童。
取而代之的,是个慢慢长大,没有表情的少年。
他越大越狠,经过几次小规模械斗,手辣程度令人闻风丧胆。
他生在一个斗兽场,弱肉强食的丛林规则由不得他心软。
父亲为他制了六个面具,大小不一,他慢慢长大便可以选合适自己的面具去佩戴。
这份血淋淋的父爱,恰是图雅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父亲……”他深吸口气将整个人沉入水下。
“儿如今的成绩,您还满意?放心,我是贡山子民,定然有仇必报,父亲的血债,儿会讨回来。”
夜阑人静,他侧耳去听,没有半分动静。
于是他从水中出来,将身上缠的布解开,一圈圈扯掉,去掉束缚的快感让他想大叫。
他重新泡入水中,痛快将自己洗干净,拿了干净长布把身子重新包裹起来。
他已经十五岁,从十二岁开始,这布条不管多炎热都要紧紧缠在身上,不然这副身子就会暴露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