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

从卫生间出来，两个人就往外走。素云打趣说：“佩轩，如果我喝的烂醉如泥，你怎么办？”佩轩不假思索地说：“我就背你回去，我把你背到俺贾庄，给我当媳妇。哈哈。”素云忿忿地说：“你啊，哼，就知道说假话。”佩轩玩笑说：“素云，我把你背到俺贾庄，让你跟我一块种地，你肯不肯？”答应干脆地说：“我肯，你啥时候带我去？人家的丑媳妇儿怕见公婆，我这丑媳妇儿不怕见公婆。你肯带我回去，我立刻就跟回去。怎么样？暑假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素云此话一说，让佩轩顿时无言以对，不知说什么好。素云见佩轩面现尴尬之色，就笑着说：“对不起，佩轩，我不该咄咄逼人的，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那么害怕啊。你要当真我也可以当真，你要开玩笑我就算开玩笑，不敢给你任何压力。”佩轩听了只有苦笑，不敢搭话，免得他自己下不了台。他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素云的话也可以看作是开玩笑；如果他说实话，那么素云说的也不见得就兑现不了。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她是有底气支撑的。所以素云一说话，佩轩就不敢接茬了。素云见他不敢回应，就又回来打圆场。

不过佩轩还是想出来了对策，他一边走一边说：“素云，我如果在农村，就不敢找你这样的大小姐当老婆，因为干农活是一项很苦很累的工作，你们这样的娇小姐是根本吃不了这个苦的，也干不了这样的农活。所以你们越漂亮，我就越不敢找。”素云不服地说：“哼，你以为我就干不了农活呀？我一样可以干下去，无非是脸晒的黑一点，腰变的粗一点，手变的粗糙一点，我照样可以干。”佩轩说：“所以你没有真正见过农村的妇女们干活，累死累活的，你根本吃不消。”素云“嗤嗤”笑了，说：“吃不消我就在家给全家做饭做家务，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何况，何况，......”说着说着，所以说不下去了，佩轩问道：“何况什么？”素云本来不好意思说出来，见佩轩追着问，就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何况还要生好几个孩子，那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你说是不是？”佩轩叹口气说：“是啊，生养孩子主要靠女人，农村的女人是很辛苦的，很难的。”素云随便说：“难不也得生存下去吗？回避也回避不了，只能坚持下去，再苦再累也必须坚持下去。”虽然素云的口气很温柔，可是佩轩听出来了素云内心的声音，看到了素云刚强不屈服命运的一面。他明白了，素云是一个生活中的强者。看到这一点，他不由得对素云肃然起敬。虽然他们是在说玩笑话，但是也不完全是玩笑话，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就说明素云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优秀女生。是一个在命运面前不屈不挠的强者。

佩轩轻声说：“素云，咱们去哪里？”素云说：“我该买的都买了，其实也没想买什么，只是想出来逛逛，散散心。你不知道，女人隔一段时间要出来逛一圈，不然会抑郁的。”佩轩说：“好的，以后你想出来我就陪你，直到你不需要我陪的时候，好不好？”素云说：“那当然好了，谢谢你。对了，佩轩，你想买什么？我陪你去买。”佩轩随口说：“我不需要买什么，回家需要买的都已经买了。你看你还需要去哪里转转。”素云试探着说：“咱们去书店转转吧？”佩轩高兴地说：“好的。”

于是两人去了书店，进了书店，佩轩就像饿虎扑食一样冲到开放的书柜跟前，翻看那些摆着的书籍。他喜欢历史、政治学、军事、文学、哲学，一看起书来就忘了一切。看到好书，再看看定价，就无奈地摇摇头，放下，再翻看另一本。素云也翻看了许多书，挑了两本，准备去付款。她看佩轩，仍在不断地翻看书籍，素云走到他跟前，他也浑然不觉。他如醉如痴地看着书，素云在他旁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他只认书不认人；笑的是他对书痴迷的样子。素云轻轻碰碰他，他没反应，仍然看书；素云又稍重一点碰他，他才抬起头来，一看素云，才明白过来，问道：“你看完了？”素云点点头。佩轩说：“我把这点看完，很快。”他浏览了一下手里的书的目录，放下，又看看书后的定价，什么也没说，就放下了。又浏览一下那些书名，不再翻看，对素云说：“走吧。”素云说：“你看完了？”佩轩说：“随便看看，无所谓看完不看完。”素云说：“你再看一会吧。”佩轩说：“不看了，走吧。”素云说：“你对书痴迷的样子，让人好嫉妒。”佩轩不解地问：“嫉妒什么？”素云随便地说：“嫉妒书。”佩轩笑着说：“书有什么好嫉妒的？”素云说：“你进到书堆了，连老婆都会忘掉。”佩轩辩解说：“读书也是为了老婆呀，为了老婆过上幸福生活。”素云没好气地说：“你得了吧！你看书纯粹是爱好，是出于好奇，是为了求知，才不是为了老婆过上幸福生活呢。”佩轩委屈地说：“冤枉！我没有那么高尚，我读书也只是为了挣碗饭吃。”素云笑着说：“不过，你呆头呆脑的书呆子样子挺可爱，你以后让书做你的老婆吧。”佩轩说：“书呆子一点也不可爱，傻乎乎的，我就是那样的傻子。”素云白了他一眼说：“哼！你一点不傻，故意装傻，你精着呢。”佩轩说：“走吧。”素云说：“你看的那么入迷，不买几本？”佩轩摇摇头说：“不买了，买不起，也不是觉得非买不可。”素云认真地说：“你说你看中哪些了？”佩轩不在乎地说：“没看中什么，图书馆也有，没必要买。走吧。”佩轩担心素云非给他买书，所以催着她走。素云不甘心，非要替佩轩买几本不可。佩轩看出来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说：“好了，素云，你的心意我领了。”素云不满地说：“佩轩，你咋那么霸道啊？”佩轩不说话，只管拉着她往外走。素云说：“放开我，我还要去交钱呢。”佩轩这才放开素云，让她去收银台交钱。

小主，

素云交了钱，拿上书，和佩轩一起走出书店，然后坐公交车回学校。车上人不多，他俩坐在一起，素云问他晚上有事没有，他说没事。素云邀他一块出来去湖边散步，他本来想看会儿书的，可是他觉得不能拒绝素云的邀请，于是就答应了。两人约好七点半在自习教室门口见面，然后去散步。

回到学校，佩轩去卫生间里用凉水冲了一下，用肥皂洗洗头，然后往身上打了肥皂，又冲一下，好好洗了一番，感觉舒服多了，就躺床上想睡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他醒过来的时候，看看表，还不到七点，于是起来去食堂吃饭。吃完饭，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泡进盆里，就准备去找素云散步。他提了一个手提袋，里面放了一本书和几张报纸，然后就出门了。其实他内心很矛盾，因为他知道，虽然说是散步，其实是约会，只不过两个人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如果发展下去，保不准他会陷入到与素云的感情漩涡之中。所以他也严厉告诫自己，绝不可以越轨！越轨就是对文秀的背叛，就是对自己一直信奉的爱情信念的背叛，只是不可饶恕的。他喝文秀已经是实质上的夫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实在避不开素云，就把自己与文秀定亲的事告诉她。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爱的是文秀，尽管他与小洁和素云关系也不一般，但是他并没有动过她们的心思。他决不能去伤害素云和小洁，当然也不能伤害文秀，他觉得，他爱的是文秀，如果他又爱上素云或小洁，这是对文秀的伤害，是对文秀的不负责任；如果他不爱小洁或素云，而与她们搞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这既是对她们的伤害，也是对文秀的伤害；他已经是文秀的实质上的丈夫，如果他与小洁或素云发生了情色交融的关系，这更是对文秀和她们的伤害，只是不可饶恕的行为。所以，他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爱情信念，不能做伤害任何人的事情。这是他理解的基本的爱情理念。不过，他自己觉得，他是能够坚守住自己的理念的。

佩轩知道，小洁也是爱他的，素云似乎也有点这种苗头，他当然要拒绝她们；但是她俩都是很好的女生，正派、大方、温柔、贤惠，还都那么漂亮，不愧是他的知心朋友、红颜知己。他和她们之间的友谊会永远继续下去，她们会是他终身的朋友。因为是纯洁的友谊才会持久，否则是不会持久的。他明白，他跟素云开开玩笑是可以的，但是不能让她误会他可能与她成为男女朋友，只能是朋友，不能是男女朋友。也就是说，不会产生爱情。

佩轩打着这样的算盘去了自习教室旁边，等着素云，没一会儿素云也来了，两个人漫步往湖边走去。要放假了，湖边成双成对的很多，佩轩一块就不想去凑热闹了，他同时也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他与素云在一起也不合适，会损害素云的名声。于是他对素云说：“素云，这里人太多了，不如咱们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好不好？”素云干脆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么多成双成对的人在这里，觉得好没意思，咱们就不必来凑这个热闹了。”于是两人就从西门出去往北，漫步走向圆明园。他们走进园子里，一直往前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佩轩提议说：“在这坐一下吧？”素云点点头说：“好。”佩轩拿出来报纸垫在石头上，两人坐下。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所以就紧挨着佩轩坐下，佩轩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香味，问道：“你洗澡了？”素云解释说：“咱们回来的时候才五点，我想吃饭还早呢，只好可以去洗个澡，就喊了一声：“谁去洗澡？”结果没人响应，都说刚刚洗过，我只好自己去，谁知道一出门正好遇到崔鲁豫，她见我端着盆，就说：‘素云，你去洗澡吗？”我没好气地说：“我的小妹啊，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就‘咯咯’笑了起来，并且说：‘你等我一下，我也去。’我说：‘好，你去准备吧，我等你。’没一会儿，她就出来了，我们俩一边走路，一边说话。她问我：‘你今天去干什么了？’我说上街去逛了。她说：‘你和谁一块去的？’我说：‘你也不陪我去，我只好自己去了。’她笑了，说：‘哼！想不到大美女素云小姐也开始说假话了。你可没来找我啊，你不会一个人去，肯定有人陪，既然不让我陪，那肯定是男生陪你了。’我和她关系好，走的近，平常都是找她一块上街，所以我今天没找她，她就猜我跟男生一块上街了，这个小姑娘好聪明。她接着就审我：‘老实坦白，跟谁一块上街了？’我就说：‘你就瞎扯吧，我就不能一个人上街逛逛？’她说：‘不可能，你不会一个人去的，你以前上街，都是找我陪你去的，除非有男生陪你。’我说：‘我怕你啰嗦，就一个人上街散心去了。’我这么说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她一直追问怎么办？她果然上当，急忙说：‘谁啰嗦了？你肯定有男生了，就嫌我啰嗦了。’我当然不能说实话跟你一块逛街的。”佩轩不在乎地说：“你就说实话又怎么了？”素云直白地说：“当然不能说。你想知道为什么吗？”佩轩不说话，等着素云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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