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暗一什么时候到?”
“最迟明天午时。”
而宋远山也带着一队人马在另一条山路上搜寻。
他的衣袍不知何时已被荆棘划破,肩头还凝结着暗红的血痂,那是方才策马穿越密林时被枝桠刮伤的。
他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脚下崎岖的山路,每一处凹陷的马蹄印、折断的草茎都要俯身仔细查看。
“宋先生,前方是片沼泽地,咱们要不要绕路?”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问道。
宋远山却猛地勒住马缰,骏马人立而起,嘶鸣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搜!就算陷进泥沼,也要把每一寸土地翻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震得众人耳膜发疼。
此时别苑里,宋争渡他们还在焦急地等候消息。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别苑中灯火通明,却难掩三人眼底的惶惶不安。
宋晚舟攥着帕子,不停地来回走动,脚下的青砖都快被她走出一道凹痕。
她每隔一盏茶的工夫便要抬头望向二道门,恨不得将那两扇朱漆木门看出个窟窿来。
“怎么还不回来……”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祈求冥冥中的回应。
宋争坐在石桌前,脊背挺得笔直,仿佛一尊僵硬的石像。
他望着宋晚舟失魂落魄的模样,几次想开口劝慰,可喉咙里堵着的不安让每个字都沉甸甸的。
“嗖嗖——”一把小木剑挑起地上的落叶,在落叶飘落之际,剑锋突然一转,将落叶将落叶齐齐斩为两半。
“丫丫,歇一歇吧。”宋争渡心疼地唤道。
自清云山回来,丫丫便一声不吭地开始练剑。
整整三个时辰,她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劲,似要将满心的愤懑与无助都宣泄在这剑招之中。
小主,
此时,小姑娘充耳不闻,木剑划破空气的“嗖嗖”声愈发急促,直到脚下一个踉跄,剑尖深深扎进青砖缝里。
她低头看着掌心被剑柄磨出的红痕,突然想起大哥将红绸系在她木剑上时,掌心的温度和那带着笑意的叮嘱。
眼眶瞬间滚烫,一滴泪珠“啪嗒”砸在木剑的红绸上。
这时,徐悦提着个食盒过来:“厨房煨了山药粥,小姐们多少吃些吧.....”
宋晚舟摆了摆手,声音哽咽:“吃不下。”
宋争渡却接过食盒,打开后盛了一小碗,走到丫丫身边蹲下:“丫丫,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练剑,才能更好地去救大哥。”
丫丫抬起头,看着二哥眼底的关切,又看看碗里还冒着热气的粥,终于缓缓伸出手接过碗。
就在这时,前院大门被突然敲响。
“是大哥回来了?!”宋晚舟猛地转身,眼里瞬间燃起炽热的希望,脚步匆匆地朝着大门奔去。
宋争渡也赶紧起身,带着丫丫紧跟在后。
门房连忙将大门打开,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鹰哥,他身后跟着灭霸帮一众兄弟,个个神色凝重。
还未等宋晚舟开口,鹰哥粗粝的声音响起:“二丫妹妹,我听说今日白云寺失了火,你们都没事吧?”
本来鹰哥并不知道宋芫一家子今日也去了白云寺,可白云寺发生大火的消息在云山县传得飞快。
正好帮里有个小子正好陪家里人去白云寺上香,曾见到过宋芫他们,回来就赶紧将消息告诉鹰哥。
鹰哥也随即派帮派的小子们出去打探消息,然后就听说了方圆五十里内的官道、小道都被官兵封锁的事。
并且还有人亲眼看到舒长钰在官道上疾驰的身影,仿佛在找什么人。
鹰哥就猜到肯定是芫弟出事了,不然舒长钰不会这么疯。
于是他立刻召集灭霸帮全体兄弟,马不停蹄地赶到别苑。
宋晚舟看着鹰哥等人的阵仗,心瞬间又沉了下去,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大哥在白云寺追贼人,之后就……就不见了。”
鹰哥得知宋芫失踪的消息后,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身上的匪气与狠劲彻底爆发:“他娘的!竟敢动老子兄弟!兄弟们,抄家伙!不管对方是谁,咱们灭霸帮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芫弟救回来!”
灭霸帮的兄弟们齐声怒吼,声震云霄,一副随时准备赴汤蹈火的模样。
宋晚舟泪眼婆娑地抓住鹰哥的衣袖:“鹰哥,一定要把大哥平安带回来。”
鹰哥郑重保证:“放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