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握着缰绳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缰绳在掌心勒出一道红痕。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与平常无异的语调说道:“公子,外面风大,您还是将帘子放下吧。”
好吧,就知道暗五的嘴比蚌壳还紧。
时间很快来到十一月底,宋远山的家书终于到了。
“吾儿大树:
见字如晤。为父已平安抵达南阳府,一切安好,勿念。
此地虽比家中寒冷,但卫所安排的住处甚为舒适,炭火充足,不必挂怀。
初到任上,事务繁杂,幸得同僚相助,倒也顺利。小舒一路护送,多有照拂,为父甚是感激。
另,皎皎近来可好?为父甚是想念。随信附上些银钱,给她添置些冬衣......”
信纸上的字迹有些地方略显模糊,像是被水渍晕染过。
宋芫想象着他爹在灯下写信时,或许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小女儿,不禁鼻头一酸。
他小心翼翼地将宋父的信折好,又拆开舒长钰那封。
舒长钰的信倒是一如既往的简短精炼:
“已至南阳。岳父安好,永王之事已了,勿忧。归期未定,照顾好自己。”
宋芫捏着信纸,目光落在“归期未定”几个字上。
他太了解舒长钰的性子,这人嘴上说着归期未定,怕是已经快马加鞭往回赶了。
“大哥,嫂子信上说什么了?”宋晚舟端着热茶进来,看见大哥对着信纸傻笑,忍不住打趣道。
宋芫连忙收起信纸,故作严肃:“没什么,就说爹一切都好。”
宋晚舟抿嘴一笑,也不拆穿,只把茶盏放在桌上,接着问道:“爹有说过年回不回来吗?”
“应该是回来的。”宋芫猜测道,毕竟这是他们一家人时隔六年后过的第一个团圆年,他爹怎么舍得错过。
加上南阳府距离此地不过两三日的路程,若是路上顺利,快马加鞭赶一赶,除夕前定能到家。
“若是实在赶不回来,咱们也可以去南阳府与爹一同过年。”宋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