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猛不丁想起一件事。
“若要迁坟,还要找人来挑个日子。你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冀州哪里有这种高人。”
石赟跟在她身后,应了一个是,随后又觉得不妥。
“大人,听说北方一些民间术士大多都是靠唬人混口饭吃的,大人把这么要紧的日子让这些人瞧,能放心吗?”
易禾心想,其实无论真假,都是给活着的人去心病罢了。
就算是真术士又如何,初三和初六有什么区别。
不过静下来细琢磨,为了让自己心安,或许还要寻个信得过的人才行。
“要么请太史令给看看?”
石赟一听连连点头。
“还是大人思虑周全,太史令可是正经会称骨看坟的。”
其实她昨夜就已经想定了,若是冀州不好找人,那就派到太常寺。
反正太史令是她的僚属,不怕不用心。
回去之后,易禾匆匆在案前写就了一封信,然后让石赟带着去了趟馆驿。
她担心回到建康再问,怕是一个多月又要过去了。
不如先将双亲的生辰八字先给太史令算着。
就能尽快给她个日子。
……
这日用过午膳,易禾又去采买了些拜访文神医的礼物。
申时正式上路前往苑州。
苑州不比冀州繁华,但是人口颇多。
街面上熙攘热闹,易禾坐在车里,总是忍不住朝外头瞧几眼。
车子穿过街心不久,就在一处民宅前停下。
冯撰不敢贸然跟她进去,就用眼神问询了一瞬。
“无妨,都来吧。”
于是让石赟带着她的名帖前去叩门。
……
不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被人搀着亲自出门来迎。
易禾猜到这神医必定年老。
只是没想到竟然到了耄耋之年。
她心里难为的要命,就算这文神医答应跟她去建康给司马瞻问诊。
可这个岁数的老人,如何经得起千里跋涉?
人都说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饭,九十不留坐。
她不敢也不忍这么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