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施礼请罪。
“陛下恕罪。”
“昨日微臣刚去了太学院训谕,意在训诫师生申明学规。国子祭酒身为太学长官,今日就敢藐视上官,言语狂悖,若不拿他立威,日后太学院上下谁还听命?”
司马策眉头微蹙,实在是易禾说得鞭辟入里,自己无话可驳。
“陛下明鉴,这些话是祭酒亲口说的,无人逼迫。”
“太学院授经史子集,也正品行德学,太学长官身为诸生表率,怎能言而无信呢?”
“也罢。”
司马策半晌终于开口。
“那朕就下道旨意,让他前往太常寺,亲自与你告罪。”
易禾心里清楚,陛下至多也就做到这份上了。
历代帝王,都以尊师重教传承天下。
让他罢黜自己的恩师,无异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遑论国子祭酒也并没有危害社稷。
“陛下,请听微臣一言。”
“说。”
“臣自有办法让国子祭酒自请致仕,陛下只需在他上疏请退时,允了他的奏疏就可。”
司马策听罢,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不让祭酒滚蛋,她是不会罢休了。
“易卿既担心朕难做,为何不能宽恕他这回。”
“陛下,太学新启,最要紧的就是立规矩,国子祭酒并非今日才目无遵纪,太学院多年不振,足以证明他尸位素餐难堪大任。”
“言传身教,行为世范,他一条都做不到,以后太学院都要被他带累了。”
司马策没有跟她分辩,只是问:“若他不肯上疏请奏,又当如何呢?”
易禾神色不屑:“他狗坐轿子不服抬,那微臣只有在殿上揭发了。”
她想起祭酒在公房内对她盛气凌人的架势,仍觉得气不过。
两人往来数言,不闻他一句官称,更别说其他礼数了。
虽说她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可也不能任人看低。
从三品又如何,那不也是下官吗?
司马策抬手蹭了蹭额角,尽力装作没听见这句。
将朕的恩师喻作刍狗,你怎么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