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闻言,不禁面色绯红,仕林爽朗的笑声,让她如沐春风,此情此景,正如同琼林宴那晚,二人初次相遇时一般。
正当二人其乐融融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仕林一推开房门,便见两名身形魁梧的大汉矗立眼前。站在前面的那人,头戴青铜虎面盔,盔顶红缨似烈烈燃烧的赤焰,身披的雁林甲,腰间悬着朴刀,隐隐散发着肃杀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
身旁站着的,更是身材魁梧,碧眼赤髯,犹如炼狱钟馗一般,手持一柄宣化战斧,站在那人身后,死死盯着仕林。
“末将淮南西路兵马都统制赵广陵,参见许大人。”赵广陵一眼就认出了仕林,双手抱拳道。
“赵……赵都统?”仕林一下被赵广陵的气势镇住。
“正是!”赵广陵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许大人,末将已获密令,三百步卒已在外等候,听候大人调遣!”
仕林一下有些招架不住,呆立在原地,单手倚靠在门框上,不住的颤抖起来。
站在赵广陵身后的熊天禄看不过去,轻蔑道:“哼!你就是许仕林!穷酸腐儒!就你也…...”
“大胆!”
玲儿见仕林被辱,挽起袖口厉声斥责道:“许大人昨夜熬至三更!粒米未进,茶饭不思,那如你这匹夫一般,酣睡如牛!贪吃如猪!随行还带着吃食,莫不是吃了空饷,还是贪了钱财!”
熊天禄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麻饼,一时哑口无言。
还未等熊天禄发难,玲儿上前横在仕林身前:“你这倔牛倒是好精神,敢在许大人面前耀武扬威!你是天生的蠢材,还是根本不把圣喻放在眼里!想要抗旨不遵!”
“你!”熊天禄被怼得哑口无言,正欲发难,被赵广陵拦了下来。
“姑娘出口伤人,岂不坏了和气?我等奉命追随许大人,而非姑娘,姑娘请。”赵广陵也绝非善类,玲儿的下马威唬不住他,赵广陵双手抱拳,彬彬有礼,但又暗藏杀意。
玲儿转身,挤了挤眉头,拉扯着仕林衣角,小声道:“仕林哥哥!”说罢,玲儿便退到一旁,立于熊天禄面前,仰头丝毫不怯地盯着身高马大的熊天禄。
赵广陵双手抱拳,毕恭毕敬道:“我这兄弟熊天禄,天性鲁莽,随我多年,身经百战,军旅一生,放纵惯了,还请许大人莫怪,我等既然前来,自是愿为许大人效力,请许大人发号施令,末将义不容辞!”说罢,赵广陵取出军中虎符双手递交给仕林。
仕林这才回过神,接过虎符后,眼神一转,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请赵都统亲率一营兵马,去请周县丞等人前来衙门议事,余下兵马请这位……”话到嘴边,仕林忽然磕巴了起来,指着熊天禄,但一时想不起名字。
“熊天禄!”熊天禄大声应道,响声震耳欲聋。
仕林揉了揉耳朵:“熊天禄将军,带领余下兵马,回衙门待命。”
赵广陵闻言,面部的刀疤不住的抽搐了一下,但依旧带着笑容道:“喏。”
随即转身,面色铁青,头也不回扬长而去,背对着还在和玲儿对峙的熊天禄大声喝道:“火鬃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