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白眼,笑得优雅。
“他昨天发作了?”
时兰绕过两人到厨房,水流注入杯中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格外清晰。
“什么意思?”池湘两人对视一眼,像两匹警觉的狼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时兰靠在岛台边小口啜饮,喉间的灼热感稍稍缓解。
眼前两座小山的阴影笼罩着他,面容急切。
时兰掀着眼帘扫过两人,心里冷哼一声。
“具体原因不知道,但据我观察,他每次发作后的两到三天,都会睡得很沉。”
贺遇臣的警觉性很强,即便是睡着了察觉有人靠近,也会立马清醒。
但那次,时兰站在床边足足五分钟,他竟然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后来时兰就留了心。
实际上这要归功于系统。
在贺遇臣每次发作后的三天内,避免连日噩梦对脑部造成持续损伤。
贺遇臣听取系统的建议,使用技能卡[一夜无梦],以此调整身体和心理状态。
所以往往发作后的第二天,他看起来愈发像个正常人。
时兰见两人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干脆绕过他们窝进沙发。
聂凡和池湘像是突然回神,迟疑片刻后坐到了他对面。
“你想跟我们聊什么?”池湘说道。
时兰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玻璃与茶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别误会,我不是来当告密者的。”他直视着两人的眼睛,“他的病情,不该由我来说。”
臣哥既然选择隐瞒,自然有他的理由。时兰不会越界……至少不会明说。
这件事只能由贺遇臣本人说。
但眼前这两人显然不是毫无察觉。
时兰眯起眼睛,决定试探深浅。
“你什么意思?”聂凡的眉头拧成了结。
“意思是,你们别刺激他。”
“他比你们想象中的要难熬。”
“我只知道他的病情和部分原因,我毕竟不像你们跟他经历过那些,他的痛苦我能理解却不能体会。”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想想,怎样帮他解开心结,而不是追问……他已经很努力了。”
舒毓卿经常通过时兰了解贺遇臣的近况。
会跟时兰说,以前的贺遇臣是怎样的优秀耀眼的存在。
“聂蒙是……”
“聂蒙是我哥。”聂凡回答。
他猜也是。
“丛刚、李峰磊、聂蒙、孙振武、陆靖锋、余忠岳、徐世宇、张久荣。”
时兰每念一个名字,眼前两人的手便紧上一分。
“这些都是他做噩梦的时候念到的。”
“我们从来就没怪过他!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我哥他们也不会怪他,要不然不会……”
可善良的人,总会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他无法原谅自己。”
无法原谅只有自己活着,其他人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