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元帝缓步踱至静贵妃身侧,指尖温柔地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露出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他夹起静贵妃的下巴迫使她直视齐王,声音却带着诡异的慈爱:“你不就是想要玉玺?朕可以成全你。但眼下,燕池余孽犯上作乱,践踏我大宗皇室威严,你身为大宗皇子,岂能坐视不管?你若肯与父皇携手诛杀贼人,取下他二人首级,便是你名正言顺登基即位之时。”
玉阶下,齐王牙龈快咬出血来。他太了解这个父皇,看似让步的话语里,每个字都虚伪至极。
啸元帝若真心看好他,又岂会逼他举兵犯上!可知晓其心思阴沉又如何?他有的选吗?他母妃的命还在啸元帝手中!
齐王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说到底,这也只是一局父子相残的棋,他齐王的命可以死在啸元帝手里,可以血葬这九重宫阙之中,但断不能命丧在燕池人之手。“好,我答应你。只要放了我母妃,我便信你。”
啸元帝将玉玺抛在齐王脚下,清脆的撞击声中,他反手扣住静贵妃后颈,像拎着件精致的傀儡:“记住,你母妃的命,系在你剑刃所指之处。”
“儿臣……遵旨。”齐王弯腰拾起玉玺。
可当他触到冰凉的玉玺,静贵妃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的傻儿子当真以为杀了燕池余孽就能黄袍加身?多可笑啊!
被绞断的呜咽声刺得齐王浑身发抖,他深深的看了静贵妃一眼,唇角似牵起一抹笑意,但他眼中只有决然。
寒铁般的弓弦绷紧声在殿外连成一片,甲胄军玄色铁甲映着火光,对峙虎符控制下的兵部禁卫军,三支力量在此刻达成微妙的平衡。
此局……可赌!
这便是啸元帝的真正用意,他要从这场死局里,用齐王之血杀出一条生路来!
“啸元帝好算计。”“温宁轻笑,“用亲子为刃,这局当真精彩。”
啸元帝袖中的手微微发颤,他不喜自己的心思被人瞧个透彻。
齐王红着眼清点死士,突然嘶吼:“放箭!杀光燕池余孽!”
第一波箭雨落下时,啸元帝看见墨云稷将温宁护在身下。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多好啊,这些棋子都在按他的剧本走。等齐王沾满燕池人的血,他再以“弑父谋逆”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