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只是惜才?”庆帝突然转身,冕旒剧烈晃动,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
谢子卓扑通跪地,蟒纹大氅铺展如墨,额头重重叩在冰凉地面。
“儿臣一片赤诚,父皇明鉴。柳大人的《平戎策》字字珠玑,儿臣是真的看好!”
殿外骤起一阵风,吹得窗纸簌簌作响。
庆帝望着阶下跪得笔直的皇子,想起多年前他抱着襁褓中幼子时,也曾这般期盼他能成为栋梁。
良久,苍老叹息混着沉香飘散:“柳爱卿确实是谋将之才……”龙袍拂过谢子卓发顶,朕允了,你去传话吧。”
谢子卓心中暗喜,叩首谢恩。
出了大殿,他径直去了翰林院。
往来宫人捧着鎏金食盒、奏折文书,见他过来皆屏息敛衽,行礼声此起彼伏。
睿王随意摆了摆手,金镶玉的扳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柳禹琛柳编修何在?”
回廊下几个身着月白襕衫的翰林侍诏面面相觑,喉结上下滚动着却无人应答。
角落里有个年轻官员袖中的折扇“啪”地合拢,又迅速别回腰间,这细微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谢子卓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下颌线,联想起柳禹琛的处境。
此刻见这如临大敌的阵仗,不禁在心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