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回到翠竹院时,三更梆子声悠悠传来。
案上未写完的信笺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墨迹晕染成一片乌云。
柳清漪倚着雕花床柱,听着窗外竹叶沙沙,昏沉沉睡下。
朦胧间似有温热的血滴落在手背,她猛地惊醒,才发现是梦。
晨光斜斜照进翠竹院的雕花窗棂,如意正将新采的栀子插进青瓷瓶。
忽见小六风风火火闯进来,木屐在青石板上踩出一连串急促声响。
“夫人醒了吗?陆统领那边……”话未说完,就被如意挥着帕子截住:“小六,你太莽撞了。
府里规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通报一声能累着你?"
小六摸摸后脑勺,露出两排大白牙:“这不是心急嘛!
昨儿个陆统领形势危急,今儿早上竟能自己喝粥了!”他的粗布短打还沾着药渣,腰间竹哨随着笑闹轻轻摇晃。
如意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转身从铜盆架上取下绞干的热帕子:“快把脸擦擦,当心一会儿夫人瞧见笑话。”
招呼完小六,她将温水端到柳清漪面前,指尖灵巧地解开她松垮的堕马髻,乌发如瀑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