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倏地一厉:“我今天能替你守一场赌局,也能亲手毁掉你这片江山。”
老爷子冷声怒斥:“你敢!”
明月缓缓抬起下巴,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狗急了尚且跳墙,我若拼命,不介意明家一同陪葬。”
*
夜雨淋漓,霓虹打在潮湿地砖上,碎成一地残梦。
K和几个小弟还蹲守在赌场门口,目光焦灼。
“傅太太?”K见她出来,一怔——她眼妆糊了一半,像黑夜滴墨般沿着颧骨滑下,唇色淡得几近透明,整个人像极了从浓雾里走出的女鬼,带着一股末世般的疲惫和美。
K递给她一张纸,关心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动作冷静得过分,“没事了,你们几个回香港吧。”
她看了眼腕表,声音冷清却不失压迫:“现在还有快艇回去。”
K犹豫,“我们送你回家?”
“不用。”她抬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像极了冬夜未化的霜,“送我去金碧辉煌,帮我开两天的房间。”
几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
K挥手,小弟去取她的行李。
几分钟后,车子驶入酒店大堂,灯影重重,像是要将人吞进一个温暖却虚假的梦。
她选了总统套房。
登记完房间,她什么都没说,只让K和傅祈年“报个平安”,然后挥手让他们走人。
门关上的那一瞬,明月转身走进浴室,把自己沉进热水中。
她指甲还没卸干净,泡在水里,一点点褪色,如同她眉心里那一点倔强——终究会被时间稀释。
泡完澡,她倒头躺在大床上,外面的风掀动厚重窗帘,黑夜将她整个吞噬。
隔天,她除了去楼下随意吃了点西点,一整天都裹在浴袍里睡觉。
第二夜,深夜两点。
床垫一沉,有人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味道,裹着灼热温度贴了上来。
她没转身,也不必转身,鼻息间已辨出熟悉的烟草与冷杉香味。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低哑,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