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兰沉默着不说话。
“你在怨恨。”良久,赵钦才抚着胡须浅笑说道。
语气轻飘飘,但却让赵舒兰猛地掉了一颗泪珠。
“舒兰,你在恨你爹娘。”赵钦缓缓开口:“你七岁那年,和丰英同时遭了痘,你高烧七日不退,几近昏厥,而你爹娘不曾贴身管过你反而却衣不解带地照顾丰英,所以你怨恨他们,可对?”
……
祠堂里的呜咽声很低,是快憋不住却又一直忍着的低咽。
赵钦缓缓蹲下来摸赵舒兰的头,什么都没说。
抽噎声慢慢变大,这是自七岁后,赵舒兰第一次放声大哭。
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但她永远记得,七岁的她心里在想,凭什么?
如今十二岁的她早已有了答案。
赵丰英可以继承爵位,即使他品行才能处处拿不出手,但他是个男的,所以值得爹娘不管她的死活。
赵舒兰哭了许久,赵钦坐在地上就这么陪着她。
等她哭够了,赵钦才说:“今日罚你三十板子一点也不冤…舒兰啊,要做大事者不可莽撞,做事是要考虑后果的,你可有想过,今日若你一招不慎真让你兄长在大庭广众之下丧命,那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你争先要强,处处拔尖,本就是个极好的女郎,可若因此毁了名声,那你之后可就不止哭这么会儿了,值得吗?”
肯定是不值得的,若让之后的赵舒兰来看,有的是法子能让赵丰英遭得更狠,但那时的赵舒兰还小,只能将温柔祖父的话放在心里牢牢记住。
赵钦回来了,荆国公府赵家才是真有大事发生。
所有人念叨的爵位最终还是没落在长房这头。
赵钦这些年虽外放在外,看着不管公府里的事,可实际呢?
他早就从旁支过了一个孩子带在身边教养着了。
赵齐英,长赵舒兰四岁,赵钦已经为他请封成荆国公府的世孙,如今被记在了二房名下。
至此之后,爵位的甜头,长房便一点都沾不到。
长房里,除了赵舒兰,其余人都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但谁都不敢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