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时像挨了一记闷棍。河水从七窍倒灌进来,林沐的身影在浪里翻了几个跟头就再不见了……
“林沐!林沐!”这次声音再大也不会有人再回应他。
那涨水后的大梧江裹挟着赤红的泥沙,又一次淹没一切。
浮光跃动的水面上,景子瑜伸出的那只手徒劳地伸向虚空,最终什么都没抓住。
“我要去救他!你放开我……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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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白死死抓着景子瑜,回头对着发愣的长风“没死就快来帮忙!”
景子瑜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崖外,他又报了死志一心想跳下去救人,近乎癫狂的奋力往边缘爬去。即便长风二人身手不凡这样的情形下也只能勉强僵持。
“殿下保重啊!”
“您冷静一些!”
可景子瑜什么也听不见,也什么都不想听。本该是林沐先过来的,自己却抢了他的位置,他自以为是的保护 却成了催命符,掉下去的该是他呀!怎么能不愧疚、不后悔,他十指胡乱的抓扯着崖壁上的断枝残石,一遍遍的喊着那个名字。
“得罪了!”月白一记手刀落在景子瑜后颈。
两人合力将昏迷的景子瑜拖拽上来,月白怕他随时醒来固态萌发,又拿了绳子将他捆好。
他们本是皇后母族的死侍,随侍在侧任凭差遣,终其一生只为护主子安康。这一下,月白犯了所有禁忌,护主不力、违抗上命、对主人出手……
“等回京我自会请罪。”他将手中佩剑丢给长风,抱起不省人事的太子殿下上了马。
景子瑜和林沐的马,来时便被二人拴在后面,此刻回去保持原样也无需解了绳索。
“殿下很快就会醒……”他不能再打一下。不知苍梧情况,梧州暂时也回不去。月白怕山路颠簸将景子瑜和自己捆在一起,又拉了拉绳子确定不会太紧伤着人。
长风从怀里摸出地形图“梧州城北二十里有个小村落。”
估摸了一下到达的时辰,月白取出一白瓷瓶凑到景子瑜鼻前,估摸着药量够了才收回包好。“又加一条毒害太子!我是彻底活不成咯~”
“月哥、你别这样。”月白人如其名是最冷静自持清冷如月的,长风何时见过他这样自嘲?跟着景子瑜其实是很轻松的,偶尔外出脏活累活都有月白担着,他承认自己就是混子,可现在林公子坠河凶多吉少、殿下昏迷着、月白大概是疯了,难道要他一个成日里混吃等死的人来主持大局?他不无凄苦的在前引路,为这一路境遇感慨万千。
……
“林沐!”景子瑜猛的睁开眼。
他方才竟然陷入了一场离奇古怪的梦境之中。在那诡异的梦里,一座古老的寺庙矗立眼前,庙里没有僧人只在门前立一口大锅,那巨大的铁锅正架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上,锅中翻滚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竟是一块块鲜红的人肉!他与林沐惊恐地穿梭于茂密的丛林之间,拼命躲避着那些面容狰狞、青面獠牙的恶鬼。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和危险,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成为恶鬼们的盘中餐。好不容易他们以为暂时逃脱了追捕,变故突生,只一眨眼的功夫,汹涌的洪水如猛兽般咆哮而来,瞬间将林沐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