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漻川说:“当时你离我最近,你推了我然后就跑去人群边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吴小米眼睛转了转:“哦,你是说小徐警他们做案件模拟的时候呀。”
“我当时在看热闹呢,什么都没干啊。”
徐暄暄冷冷地望着他。
吴小米一拍脑袋:“哎,但你要说,汪建当时从后面往前挤呢!好几个人都知道!你们去问问!”
汪建急了,赶忙否认:“小徐警,你可别听他瞎说啊!”
“我忙着看王哥呢!”
“出事的是我老婆!”汪建边说边擦汗,结结巴巴的,“小徐警,我老婆死了,我心全在那件事上头。”
“我跟景止小弟无冤无仇的,我干嘛推他啊?”
“就不能是别人吗?景止小弟,我们没有得罪过你,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才遇上这种事啊。”
吴小米和汪建互相推诿。
季漻川听他们吵得头疼,说:“李姐的死不是意外,我也算半个证人,凶手想灭我口,所以才三番两次对我下手。”
他还是在诈他们,以为汪建和吴小米会互相爆出什么更深的事。
没想到,俩人的话头猛地就转了个大弯。
“这可就是误会了啊!”
“小徐警,我之前已经跟王哥交代了,我昨天晚上,其实是在小米家里。”
吴小米和汪建对视一眼,“没错。”
“汪哥当时跟李姐吵架了,我在巷子里头看到了。”
“李姐要汪哥滚,汪哥就一个人跑出去了,然后李姐蹲在巷子里哭。我没敢凑过去。”
季漻川脑中浮现起巷子里那把撕烂的伞,和泥泞中深深的脚印。
吴小米很镇定:“后来我回去了,又下楼扔垃圾,发现汪哥没带钥匙回不了家,就收留了他一晚上。”
季漻川问:“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吴小米也答得上来:“汪哥说一个大男人被赶出家门太丢脸了,当时人多,大家都在听着,所以汪哥才那么含糊。”
徐暄暄盯着汪建:“是这样吗?你的妻子死了,但是你还在意着面子,没有第一时间说实话?”
汪建目光漂移,又说:“小徐警,我已经道过歉了,我当时就是一时糊涂!”
徐暄暄厉声说:“作伪证是犯法的!吴小米,你心里要清楚!”
吴小米喊回去:“小徐警,你可别张口就来污蔑人啊!做警察的不得有证据吗?王哥都说没事了!你个小警察还在这纠缠什么啊!”
“你说谁小警察!”
“说你啊!不是,你以为你是什么电视剧女主吗?你查过案子吗?你不就派出所里一个填登记表的吗?”
“吴小米!”
“哎!”
汪建夹在中间,满头大汗地做老好人:“都冷静,都冷静,大家有话好好说……”
季漻川脑子嗡嗡的。
他已经听不见那些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了,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前方,桌上的一面镜子那里。
镜子沉默地倒映着他身后柜子的影。
起初他以为是幻觉。
但是他真的又看到柜子动了一下。
床边的三人在激烈地争吵,仿佛只有他听到了,那夹杂在此起彼伏人声中的,小小的“咔哒”一声。
季漻川寒毛直竖,被定住似的,忘了怎么动了,只知道死死地盯着那面镜子。
几秒钟后,有颗人头从柜子里探出来。
是刁薇。
她对季漻川嫣然一笑,竖起食指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崩断的半截粉色美甲上,露出的是血粉的肉。
季漻川:“……”
季漻川当即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