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池说:“还有呢?”
“还有……”季漻川说,“邻居和警察们,能侧面证实,情人有家暴倾向。”
“亲爱的,为什么你的声音越来越小?”
季漻川很心虚:“因为我有点困了。”
“好吧,”俞池说,“但是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所谓的侧面证实,应该都只是流言吧。”
俞池发自内心的不理解:“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舍得施加暴力呢?”
“……也有证据的。”
“是什么?”
“……巴掌。”
“啊?”
“情人扇过被害者好几巴掌,”季漻川觉得心里苦,“可用力了。”红通通的指印依旧历历在目。
俞池看上去非常错愕:“这,怎么会……”
季漻川说:“总之,这是一个不幸的故事。后来他们经常争吵,发生激烈的争执,又短暂地变得平静。”
季漻川想了想,很伤感:“他们应该也尝试过互相帮助、解决问题的。”
但是偶尔的温情并不能掩盖根源的矛盾。
最后问题爆发,这段关系开始变得彻底破碎扭曲,结局也是意料之外的惨烈。
他觉得不想再回忆下去了,把脸埋进枕头里。
实际上,他现在也不是很想看见俞池。
他总会想到幻境重现的过往里,那个小心翼翼伏在他枕侧的俞池,那个捂着流血耳朵的俞池,那个带着巴掌印还在说爱他的俞池。
季漻川心里酸酸的。
小主,
但是那个俞池又从后面抱住他了:“不要难过。”
“不管是为什么。”
“亲爱的,”俞池一遍遍地轻吻他的耳垂,“不要难过。”
窗外的风景很好,风穿过林叶簌簌。
“您有按时吃药吗?”
护士说:“好像没有恢复得很好……先生,药虽然很苦,但请您配合治疗。”
“否则,医生不会同意您出院的。”
护士放下一把药片,又去调节输液袋的流速。
他坐在轮椅上,看见袋子里的液体咕噜噜冒着气泡,熟悉的轨迹。
护士说:“您还得打很多针,直到您身体恢复。”
他忧愁地叹口气,窗面起了白雾。
住院的这几天,季漻川每天就是打针吃药喝粥,晒太阳都得找人推,觉得过得很苦。
俞池安慰他:“等你好了以后,我们去旅行,到处逛逛看。”
地上铺满了玫瑰,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俞池会用小刀一下下削掉玫瑰茎上的小刺,季漻川捻了捻剩下的无害的、柔软的花叶。
他蔫蔫的:“看什么?”
俞池翻着手里的画册,很认真地说:“有很多地方可以去看,海洋、火山,或者崇山峻岭间的天空。”
“亲爱的,它们都很美丽,”俞池说,“但是,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哪里?”
“月亮桥。”
玫瑰落在床边,他脸色苍白:“你去月亮桥做什么?”
俞池怔了一下:“不知道。”
犹豫片刻后,俞池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月亮桥。”
季漻川抿嘴:“不许去。”